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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頁

談行止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用盲杖攔住她的去路:「雪下大了,你呆在這兒吧。我去找其他旅舍。」

溫晞睜大了眼,驚疑不定地看著他拄著盲杖,一手按下了門把手,快速邁步離去後,替她關上了門。

他面無表情地插兜,用盲杖探了探濕滑的雪地,毫不猶豫地邁腿下臺階。

盲杖在雪地裡打滑了,他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在雪地裡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拖行痕跡。

在視窗觀察的溫晞終是按捺不住了,奪門而出,拉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往回帶:「談行止,你想尋死就死遠點,別連累別人懷疑是我害的你。你要是不想死,就給我滾進來。」

談行止仰起頭,半天也沒反應。

溫晞在門外實在被凍得不行,只能用蠻力拖著他的盲杖催促道:「快點,凍死人了!」

談行止任由她犯倔,臭著臉不情願,腳底卻發力,迎合她把他自己拖進了她的旅舍。

在昏暗的光線裡,溫晞自然是沒有看見他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在談行止的屋子裡,溫晞頓時有種寄人籬下的壓迫感,渾身不自在地拘謹站著,聽著談行止嘰裡呱啦地用法語和那端的房東通話,也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壁爐裡,燃燒的乾柴發出咔嚓咔嚓的輕響。而火苗透出亮紅的光,將他們的倒影投射在白牆上。

他們的影子遠比他們親密無間,隨著火苗的竄動對彼此說著悄悄話。

溫晞的眼神從他們的影子移轉到他濕淋淋的大衣上,有些心疼地想,這件大衣估計是要報廢了。早知如此,當時她和frank商量的時候,應該建議frank使用防水面料。

冷不防聽見談行止在她背後道:「先去洗澡把衣服換了吧,房東被困在山下,上不來。」

溫晞轉頭,見他站在一片陰影裡,神色也晦暗不清:「浴室在我房間裡,你應該能找到。」

她不吭聲,僵立在原地,並沒有領受他的好意。

談行止突兀地笑起來:「怕我是壞人?sissi小姐,我一個瞎子,就算有賊心,也是有心無力。」

溫晞當然知道他不會對她做什麼。

他既然有了鬱星辰,就絕對不會再對其他人動心。不管嘴上再怎麼瞎撩,他不會有任何僭越的舉動。

是應該誇他忠貞不渝,還是該說他心硬如鐵?

而這次偶然重逢,她自然不敢再承受他任何的好意,也更不想再跟他發生任何交集。

「你不洗嗎?」她感受到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半晌只問出他這一句話。

「lady first。」他只淡淡吐出這句話,便慢吞吞摸索到壁爐旁烤火,「去吧。」

有些東西會變,有些卻不會。儘管傲慢自矜,談行止從小修得的紳士做派,還是沒有改變分毫。

她穿著濕衣,凍得直哆嗦,便也不願再為難自己。

就這一次,就這一夜吧,把他只當作一個萍水相逢的、紳士禮貌的陌生人,明天分道揚鑣以後,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溫晞終於下了決心,迫不及待地進了浴室,打著噴嚏脫去了濕衣。

等脫完衣服,她才想起一個要命的問題——她根本沒有換洗的衣服,而浴室裡似乎也沒準備浴袍。

窘迫之時,談行止的聲音從老遠的地方傳來:「架子上有我的睡袍,湊合著穿吧。」

她當然早就看見了那件derek rose的斜紋長睡袍。那件睡袍是她在臨走前,特地給他買的,只因為他面板敏感,老是抱怨其他牌子的睡衣扎得厲害。

要是不穿他的睡袍,她只能穿著剛脫下的濕衣,這一夜估計也會被凍得半死。

但要是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