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陰險的人,也不是一個天生具有流氓氣質的人,對方所以為的偷襲,在他看來是很正常的反應,既然對戰訓練已經開始了,那還要等什麼?藍黑色機甲已經倒地了,他自然要繼續攻擊,直到對方喪失所有的機動能力,或者是系統判斷自己獲勝。無論是H1區裡的六級虛擬測試,還是和邰之源每夜裡的對戰訓練,他都習慣了沉默的開始,平靜的結束,卻根本想不到偷襲這種概念。
這是一種很誠懇木訥執著的態度,再挾著他這些天來的無名怒火與陰晦心情,便構成了此時黑色機甲不停痛錘藍黑機甲大腿根的難看畫面。
黑色M原型機甲的輸出動力已經到達了百分之八十的數值,在指觸式光屏上的指令輸入,變成了機甲合金拳不知疲憊,漸要超越風聲的狂暴出擊,而在黑色機甲的拳下,藍黑色機甲不停地顫抖,明明沒有受到真實的不可逆的損壞,卻永遠也站不起來,只能銷魂地被痛扁。
咔的一聲脆響,藍黑色機甲機械腿根部的護甲終於裂開了一條小縫隙,機甲內部的平衡感應儀再也無法抵抗如狂風暴雨般渲洩,卻又如老農般執著的精確打擊,在一道青煙之後,正式停止了工作。
安靜的對戰室內響起了系統的聲音,黑色M原型機甲毫無疑問地成為了勝利者。許樂操控著機甲退後了五米,他還以為此時只有自己和對面那臺藍黑色機甲在對戰室內,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經落在了無數人的眼中。
綜合館裡的歡呼聲口哨聲早已經像沸騰的海洋般響了起來,只有許樂全不知情。
藍黑色的M37狼狽地從金屬地板上爬了起來,最後才完成了數值重置,將平衡感應儀負責的那部分自動調製程式強行中斷,將機甲由半自動操控改為全手動操控,這臺藍黑色的機甲終於站了起來,然而全手動操控,在近身格鬥裡面等於是半個殘廢。
像灰塵一樣的小卷發飄蕩在機甲的操作艙中,同時飄蕩著安達的憤怒吼叫。他這一輩子還沒有這麼窩囊過,明明對方的操作水平也不過如此,除了最開始的突擊速度快到有些可怕之外,其餘不過平平,看上去甚至還有些愚痴,只知道傻傻地讓機甲出拳砸,而根本不知道應該攻擊機甲更脆弱及更重要的部分……
可偏偏就是這樣,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走了狗屎運,機甲的振盪每每在關鍵時刻,影響到平衡感應儀的重新校準,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進行有效的操作!就這樣輸給一個社會大學學生操控的M原型機?安達這時候自殺的心都有了,痛苦無比地揪著自己頭上的捲髮,憤怒地盯著那臺看上去有些笨拙的黑色機甲。
……
“當然不會是湊巧,雖然這臺黑色M原型機甲的操作並不如何強悍,但無論是什麼人在操作這臺機甲,能夠連續一百四十七次攻擊,包括最開始的機械腿一踹,都能準確地命中同一個地方,而且依循的是完全精確的同一個角度……那都只能說明,這個人很強,非常強。”
機甲對戰室外,第一軍事學院的人與梨花大學的教師臉上流露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情緒。
周玉眯著眼睛看著光幕上那個略顯呆滯的黑色機甲,對身旁那些憤憤不平,指責梨花大學搞突然襲擊,那臺機甲玩偷襲的同伴們說道:“我們都知道最大的漏洞在哪裡,可是我們誰會想到去利用這個漏洞?沒有,因為這樣操作的難度太大……雖然今天的對戰沒有遠端武器系統加入,讓黑色機甲這種操作的可能性大了許多,可是我們誰都不能保證自己輸入的每一道指令,都能保證機甲執行的精確性。這需要對自己大腦分析的自信,還需要對每一次角度變化的奇快判斷……沒有自信的人,不可能選擇這樣執著的作戰方式。”
“一個自信而強大的機甲戰士。我現在有些明白了,校長為什麼讓我們這些人犧牲假期,而來梨花大學進行表演。看來不論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