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鄒鬱看著桌後清瘦的年輕議員,蹙著纖細精緻的眉梢,說道:“現在的局面其實非常清楚,關鍵點就在愛國者法案和古鐘號調查兩件事情上,而要讓這兩件事情有突破性進展,我們必須救出鮑勃和伍德,為什麼遲遲不開展工作?”
“怎麼開展?”邰之源用拳頭堵住嘴唇,輕輕咳了兩聲,望著自己曾經的女同桌,平靜說道:“愛國者法案並未廢除,聯邦政府要求他們接受審查,一年羈押期當然絕對不合理,但卻合法,我們能做什麼?”
鄒鬱沒有什麼情緒看著他,不就這個問題繼續爭論,直接說道:“根據我拿到的情報,關押鮑勃伍德的地方,除了小眼睛特戰部隊,就只有第四旅的一個營,如果你調動黑鷹的部隊強攻,難度並不大。”
邰之源眉頭緩緩皺起,望著她沉默片刻後回答道:“動用暴力絕對不符合我們的政治主張,難道你想我像帕布林總統一樣,用錯誤的手段去解決錯誤?”
“這和手段無關,這間辦公室裡沒有示威民眾也沒有選民,我們可以把話說的更明確一些。”
鄒鬱不為所動,冷冷說道:“關於鮑勃伍德這件事情,七大家都不肯動,除了想借此掀起民眾憤怒,我很清楚你們更擔心會逼軍方表態。”
“可你們難道沒有想過軍方實際上早就表了態?李在道本身就是態度,而杜少卿願意從前線撤回,更是態度!”
“但至少現在聯邦政府還沒有,也不敢不顧憲章精神和輿論壓力動用軍隊,如果我們開始使用黑鷹這樣的武裝,政府便有了最好的藉口。”
邰之源看著她搖頭說道:“我們和政府,無論誰最開始動用武裝力量,將來都無法收拾殘局。”
鄒鬱看著他的眼睛,確認他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自嘲地輕輕嘆息一聲,說道:“阿源,雖然我承認你非常優秀,甚至比小時候我想像的更加優秀,但我必須要說,你身上終究還是帶著那些家族的保守味道。”
她靠著桌緣轉過身去,望向窗外的雪花,沉默片刻後繼續說道:“如果是許樂,這件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邰之源同樣陷入沉默,然後低頭開始處理繁雜的事務,似乎無意間說道:“聽說他要回來。”
鄒鬱眉梢微挑,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手中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鈴聲清脆悠揚。
沒有來電號碼,她看著手中特製的加密電話,有些不理解,因為不確定要不要接,於是鈴聲響了很久。
“在你走之後,臨海州圖書館裡再也沒有人買清粥,體育館的地下沒有雨滴,那部紀錄片沒有了續集,東林的礦坑裡只剩下真正的石頭……”
桌後的邰之源抬起頭來,聽著這首被聯邦禁播名為流年的歌曲,聽著簡水兒的聲音,露出回憶微笑。
鄒鬱接通電話,輕輕喂了一聲。
……
輕輕的一聲喂,彷彿從三年前到如今,她清媚眉眼驟然微僵,然後像腦後那朵紅花般瓣瓣緩慢綻放。
沒有對邰之源說什麼,她緊緊握著電話,取下衣架上的紅色長雪褸,推開側門走向露臺。
邰之源注意到她那霎時間流露出來的緊張驚喜,望著露臺上那道顯眼的紅色背影,若有所思。
……
綿軟的雪片緩緩落在露臺下,並不驟密非常稀疏,就像鄒鬱此時臉上淡淡的笑容。
“我的電話一直在被政府監聽,不過不用擔心什麼。”
電話那頭的小眼睛男人笑著回答道:“我知道你如今在幫邰之源做事,莫愁後山要是不能對付政府監聽,這場仗你們就不用打了。”
“不給阿源打電話,而是打給我,看來你暫時不想和他聯絡,所以剛才我沒有告訴他。”
許樂稍一停頓後低聲解釋道:“哪怕是最好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