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圖書館旁邊是簡陋的教室,室內的椅子大部分都學生們搶了出去,做為抵抗帝國軍情署密探們的武器。從而顯得有些空空蕩蕩。已經長成個漂亮少女的鐘煙花,斜倚在窗邊.藉著窗外透過來的清光,對著一面小鏡子,認真地修理額前的頭髮,剪刀鋒利無比,寒光陣陣。
被鎮上女理髮師粗糙染成淺褐色的頭髮,在銳利的刀鋒之下嗤嗤而斷,盯著符利的剪刀尖。少女的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異常平靜,任由細碎的髮絲緩緩落下。
在她的身前,一位臉上塗著白粉,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正在低聲說著什麼,慈祥的味道在此人細膩的眉眼上透著份古怪。他的態度很謙卑,但偶爾間眼眸裡會飄過幾絲真正大人物才能擁有的傲意。
這位老人是帝國皇宮副總管,無論出現在任何地方都將迎來無限尊敬。哪怕是帝國權重一方的總督,也要習慣性地迎合奉承。可無論他把自己的態度擺的如何謙卑,聲音如何柔軟,鍾煙花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淡淡然地修理著整齊的髮梢,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您難道會不喜歡小郡主這個身份嗎?無論出現在哪裡。您都將擁有整個帝國三人之一的無上榮光。沒有人敢反對您,沒有人敢違逆您的意旨。”
在蒼老副總管的眼中,鍾煙花始終只是一個懵懂的少女,強自壓抑住心中的不快,微笑勸誘道:“小郡主,您應該勸太子殿下回宮。只有這樣,您可以不用像現在這樣四處奔波。可以享有剛才所說的全部美麗的人生。”
聽到這句話,鍾煙花終於有了反應,她輕輕擱下手中錚利的剪刀,平靜看著這位帝國皇宮的總管大人,說道:“我從生下來地那天開始,就一直被人們叫小公主。你覺得我會在乎郡主這個稱呼?”
副總管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西林一隅。如何能夠和疆土廣闊的帝國相提並論?”
鍾煙花眼睛微眯,笑的無辜地像雙月上的小白免,聳聳肩後忽然語調微冷,面無表情說道:“你們帝國什麼時候打贏過我們西林?”
……
桑植州府最豪華的頂層餐廳被包了下來,如今帝國境內叛亂早平,包場的貴人們再也不用擔心那些自遠方襲來的子彈,輕揚的樂曲聲中,迴盪著銀叉與瓷盤輕輕摩擦的聲音。
鍾煙花睜著乾淨透亮的雙眼,好奇地打量著哥哥身邊那個女人,雖然那個女人是哥哥的姐姐。但她並不準備喊對方姐姐。雖然她以前不曾見過她,但她非常清楚這個看上去異常普通的女人,這個穿著帝國軍裝看上去完全不像女人的女人,在這個宇宙裡擁有怎樣的力量。
“做一個最強的女人,感覺怎麼樣?”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望著懷草詩極為認真問道:“再強的女人,將來總是要嫁人的,那樣我們該怎麼辦?”
這是很突兀甚至顯得有些沒禮貌地問話,但懷草詩卻沒有什麼不悅地表示。反而陷入長時間的沉默,似乎在認真地思考答案。
許樂有些不習慣這種氣氛,喝了口橙汁,望著懷草詩問道:“你總是要嫁人的。”
因為他的開口,懷草詩很輕易地尋找到答案,面無表情看著他說道:“如果你肯回宮,我自然就要嫁人,可如果你不回宮。我就要繼承皇位,那如何嫁人?誰敢娶一個女皇帝?”
“我的造物主啊。”鍾煙花手指掀起額前的髮絲,無力地感嘆道:“公主殿下。你不要時時刻刻都給許樂哥壓力好不好?”
懷草詩望著她問道:“你呢?將來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以後我總是要回西林的。”
鍾煙花看了許樂一眼,轉過頭來微笑說道:“我要整合西林的力量,完成對聯邦政府的復仇,把帕布林和李在道全部殺死。然後看心情,也許會想辦法讓西林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