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回想著盡是與陸揚這段日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又想起許許多多過去和北望長安相處的瑣碎小事。
想著想著他就開始恨自己的記性為什麼這麼好,要是糊塗一點,心大一點,現在也不至於為這點小事費神至睡不好覺的程度。
明明已經不是當初不諳世事的青澀少年了,為什麼還會因這段幼稚可笑的感情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就好像這些年的刻意離開與遺忘不過是一個笑話似的。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事關重要。
——現在他知道了陸揚就是北望長安的事實,那麼……
陸揚知道他就是不妄嗎?
聯絡起搬來這裡與陸揚合租的前因經過,沈興越來越懷疑,陸揚很早就認出他了。
但會不會真的是巧合呢?
Y城畢竟是國內一線城市,像陸揚這樣的高學歷海歸回國後,選擇在這裡工作也不足為奇,既然在同一個底盤工作,遲早會碰上的,他們之間又有陳東耀和鄭陌這個聯絡,會認識也是自然,然後兩人熟絡起來,陸揚作為他的朋友,見他找不到房子和室友所以主動提出合租……
一切的事情看起來都那麼水到渠成,沒有什麼值得懷疑之處。
所以……陸揚應該也完全沒想到自己就是不妄吧。
沈興有些自嘲地想,要是陸揚知道自己就是四年前那個追過他的同性戀,估計早就躲得要多遠有多遠了,怎麼還會願意接受他在同一屋簷下居住?
以後要是真的被發現了,那他就乖乖捲鋪蓋走人,少說話少惹嫌。
至少那樣不會太難看。
想想也真是好笑,他好不容易差點就要喜歡的人,竟然和初戀是同一個。
活了二十多年,總共也就動過兩次心,物件還是同個人。
只不過是換了個次元而已。
一大早出門後,沈興沒有在小區附近找早餐吃,而是走進了地鐵站,上了六號線,坐過三站,回到了大學城。
正值元旦假期,都是大學城的學生往外跑,更何況現在是大清早,所以一路上地鐵都很空曠。
沈興出了站口後,輕車熟路地朝Z大方向走去,為的只是在生活區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吃一頓久違的學生價良心早餐。
他今天休假,沒有穿正裝,只是穿著牛仔褲短羽絨,看起來就像是還沒畢業的學生。
進了店鋪,沈興徑自道:“老闆,一份油條和豆漿,豆漿不加糖。”
“行嘞。”開早餐店的老闆是個中年大叔,外地人,他的女兒也在Z大讀書,比沈興還要長兩屆,現在是Y城的公務員,不上班的時候偶爾也會回來幫忙,父女倆的感情非常好。
老闆抬頭看了眼沈興,笑道:“喲,是你啊,好長一段時間沒看見你了!”
沈興也笑著回道:“工作了,不住這邊。”
“哦……是實習嗎?”
“不是,是正式工作,我都入職半年了。”沈興說,“老闆,我去年就已經畢業了。”
一直到端菜上來的時候老闆還不住地唏噓:“時間過得可真快,我還記得你新生入學時帶你奶奶到我這兒來吃麵,我和你奶奶還聊了好一會兒……現在老人家還好吧?”
沈興頓了頓,微笑道:“多謝關心,我奶奶她很喜歡你們家手工面的味道。”
老闆熱情道:“那下次有機會記得再帶你奶奶一起來,算叔叔我請你們的。”
“好的,老闆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想當年炎炎夏日,其他新生都是在父母的陪同下來大學報道,而沈興卻只有奶奶陪著來。
Y城離他的家鄉著實有點遠,雖是坐飛機,但一路少不了顛簸,所以最開始沈興是打算自己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