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繞了一會兒,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才陸續到達。成天樂差一點就沒追上。如果他只盯著一批人,在畫卷中展開從未到達的新地點,速度是沒那麼快的,但傳銷團伙的轉移方式給了他足夠的時間。
從第一天起他就開始追蹤打前棧的,被公交車給甩掉了。但他可以沿著公交車行進的線路繼續向前“走”,路上還可以等待下一輛有團伙成員的公交車再過來,確定了他們是在哪一站下車的。然後他已經法力耗盡,沒有再繼續觀畫,也沒讓“耗子”插手,畫卷中的時間就等於定住不動了。
等他涵養神氣再度恢復巔峰時,又接著看畫,畫中人步行的速度雖然不快,可是比成天樂展開場景的速度要稍快一些,總是被動的跟在後面是追不上的,但成天樂至少知道了他們轉移的方向。等到畫中的第二天凌晨,成天樂又跟隨那批步行到達的團伙分子,省了不少力氣。
成天樂是以一種斷斷續續的方式追上了傳銷團伙,一旦感到神識法力運轉艱難,立刻就退出定境停下來行功涵蓋神氣,等恢復到巔峰再繼續看畫。傳銷團伙是分成好幾批小隊伍陸續出發的,前面一批人把成天樂甩掉了,成天樂就跟著後面一批人繼續“走”。
而這種斷斷續續的觀畫之法,他在現實中用了三天時間。
這可把成天樂給累壞了,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經歷,他在畫卷中竭盡全力要追趕上時間和空間的腳步,甚至已經達到一種渾然忘我的狀態,當終於成功之後,他收功離定差點沒從椅子上滑下去,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手搭在椅背上勉強衝“耗子”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意思是搞定了。
他沒想到傳銷團伙所謂的轉移,距離居然並不算遠,也幸虧不遠!可就這不遠的距離也是很有講究的,甚至是總結和歸納了現代人的生活空間。
傳銷團伙選駐地一般是市郊,不僅是因為房租相對便宜,而且這裡有很多老廠需的居民單元樓,還有不少空置的倉庫庭院一類的地方可以臨時租來當教室。這裡有很多居民近年來都在別處購置了商品房,但這些老房子還在等待著市政規劃中的改造和拆遷,要麼想坐地補償一筆、要麼是產權有些問題不好出售,自己不住大多向外出租。
這樣的地方一般人逛街是逛不到的,城市中的居民生活都有自己的空間範圍,通常情況下的休閒散步、在住宅附近購買生活用品,都是以一定的步行距離為半徑。試想一下,你生活在一個城市中,是否熟悉你的住址周圍需要步行一個小時之外的所有區域?通常人是不會走那麼遠的,超過一定距離就需要坐車出門了。
如果必須步行這麼遠或者坐車出門,絕大多數情況下都帶著某種目的性,要麼是上誰家做客、到某飯店吃飯、上某醫院看病、上某單位辦事、上某學校上學、上某家商場買東西、上某個公園或景點參觀瀏覽。所以一個人的生活空間是以他的住址或工作單位為中心,某段步行距離為半徑的區域,再加上所生活的城市中一些特定的地點,比如城市中心或區域性中心。
就算一個人走遍世界,但在他經常性的生活空間裡,也走不出這個圈。很多人哪怕在一個城市生活了多年,超過一定步行距離周圍的某些地方,恐怕也是從來沒有到過的。成天樂觀畫的時候便有這種感慨,人們日常的生活某種意義上也是在一幅熟悉的畫卷中,超出一定的範圍哪怕距離很近,也是看不見或不熟悉的,假如沒有特殊的目的,可能只是歲月積累中偶爾到達。…;
傳銷團伙的轉移,也恰好是在儘量短的距離裡換了一個圈,他們選擇的區域與原先的駐地幾乎沒有生活空間的交叉,也不是區域性的聚集中心。成天樂是一個絕對冷靜的旁觀者,所以他發現了這一點。如此說來,傳銷團伙的再一次轉移,恐怕也是這種規律,因為畢竟大部分人是要步行的。
在天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