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彷彿能聽到金鐵交鳴,矛戈斷裂之聲。
孟清和也是一身鎧甲,持刀上陣。燕軍全軍上陣,連提調官都抓著長刀衝鋒,新官上任的孟同知不能繼續守在大營裡不動,硬著頭皮也得往前沖!
被砍幾刀不要緊,再躺幾個月也沒關係,只要能保住命就成。
不用沈瑄吩咐,高福等人就護在了孟清和周圍,確保沒人能傷到孟同知的性命。孟虎和孟清江也想出把力,卻臨時編入了徐忠的前軍,軍令如山,只能再三叮囑孟清和,隨軍衝鋒沒關係,千萬別腦袋發熱,這裡不是開平衛,也沒有地堡給他擋箭。
孟清和咧嘴點頭,心中卻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跟緊沈瑄,如昨日一般的情形絕對不能再發生!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膠著,交戰雙方都清楚對方的實力,任何的試探和保留都毫無用處。想要獲勝,從第一刀開始就必須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戰場上沒有喊殺聲,連咒罵都少見,只有刀槍穿透鎧甲,撕開皮肉,鮮血飛濺時的慘呼。
所有人都在廝殺,舉起腰刀,揮起長矛,盡全力殺死麵前的敵人。
往往剛將對手砍倒,身後就會被下黑手。
戰場之上沒有&ldo;光明正大&rdo;可講,偷襲的若是步卒,尚有一戰之力,若是騎兵,不好意思,只能和美好的人生說再見。
平安與沈瑄戰了幾個回合,不相上下,彼此都殺紅了眼。
兩軍士卒和將領試著上前幫忙,不想對戰中的兩人毫髮未損,湊上去的卻是非死即傷。按照孟十二郎的話來說,這兩位就是颱風眼,膽敢靠近的都得被卷進去,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不信邪的徐忠兩根手指沒了,不服老的陳亨差點被平安一刀了結性命。南軍大將也做過嘗試,結果不比徐忠和陳亨好多少。
將官好歹還能格擋幾下,小兵只有被炮灰了命。
幾番下來,沈瑄和平安打得昏天暗地,飛沙走石,卻再沒人敢上前幫忙。兩人周圍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無論燕軍還是南軍都在圈外廝殺,一步也不踏進圈內。
只差立一塊告示牌,上書:此處危險,內有兇獸兩頭,慎入!
廝殺中的兩軍士兵,看到對手踏進圈內,還會提醒一下,越界了啊!
被提醒的連忙把腳縮回來,擦擦冷汗,謝了!
提醒人的手一揮,沒事,不用謝。然後刀一舉,再戰!
面對此情此景,平安和沈瑄也很無奈。
沈瑄肩上帶傷,平安也是渾身肌肉痠疼,能有個幫忙的,兩人都不會拒絕,可縱觀四周,無論同袍還是敵軍,都好像忘了他們一樣,自顧自打得熱鬧,死活也不靠近一步。
所以說,有的時候,戰鬥力太彪悍也不是件好事,找不到朋友啊!
孟清和倒是有心幫忙,可自己的戰鬥力擺在那裡,上去就是送菜。讓高福射箭?誤中沈指揮怎麼辦?
無奈,只能看著沈瑄與平安力戰,等到一方露出頹勢再做打算。
孟十二郎審時度勢,發現沈瑄和平安周圍的真空地帶之後,一直守在邊沿,有南軍衝上來,他就踏進去,趁對方遲疑,一刀砍過去,不死也傷。
&ldo;陰險,無恥!&rdo;
掏掏耳朵,孟十二郎又補了一刀,聽了七八次,能不能換個新詞?
借用此法,孟同知超水平發揮,斬首五級,砍傷敵軍七八人,&ldo;善戰&rdo;之名很快傳開。提起孟同知,燕山後衛的軍漢立刻現身說法,漢子,絕對的漢子!
正午時分,無論士卒還是將領,肚子都開始咕嚕嚕叫。
打著仗,不可能臨時叫停,先去吃飯回來再戰,只能硬撐著,多砍幾個說不準就能早點收兵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