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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們去’。關上門說實話,你們到底歡迎不歡迎我們來?”

王校長沉思片刻,說道:

“李剛,你說一碗粥是一個人喝得飽些,還是兩個人喝得飽些呢?”

“當然是一個人喝得飽些。”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於此。”

李剛心下了然。又問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沒見社員們對知青有牴觸情緒,反而熱心幫助我們?”

“我們這裡民風淳樸豁達,人們過慣了苦日子,沒有你們來也沒見富起來,有你們來,也不見得窮到那裡去,就像一鍋粥加上一碗水,還是粥,何必跟你們斤斤計較呢。況且你們只不過是一群孩子,遠離父母和大城市,千里迢迢來到這窮山溝裡和他們一起受苦遭罪,那還忍心傷害你們。至於個別心胸狹窄的人,不用跟他一般見識。”

李剛又問了一個最感疑惑的問題:

“聽說社員每年的口糧只有三百多斤毛糧,能夠吃嗎?”

“這得從國家的統購統銷政策說起,國家每年按土地面積先徵收統購糧,不管年頭好壞、增收還是歉收,統購糧的數量是固定不變的。交完統購糧,還要扣除種子和飼料,剩下的按人頭分給社員作口糧,如果每人平均分得口糧不足三百四十斤,不足部分國家從統購糧中返還補足——就是所謂的吃‘返銷’。”

“因為是按人頭分配,大人小孩分同樣數量的口糧,那些小孩多的人家就夠吃,小孩少的人家就不夠吃。村北頭老董家,全家六口都是大人,還有四個大小夥子,正是能吃的時候。由於成分是富農,誰家的閨女都不願嫁給他們,四個兒子都沒娶上媳婦,老大董延生都三十多了,還是光棍。家裡一個小孩都沒有,那點口糧連半年都吃不到,每到青黃不接的季節,就得東挪西借,寅吃卯糧。”

“為了能多分口糧,人們就拼命多生孩子,一家有五六個孩子很平常。實際上是一種短視行為,給社會帶來的後患將無法估計。”

兩人說話投機,酒也喝得快,不覺都有了些酒意。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古人的話誠不我欺。三哥真知卓見果然不凡,令小弟毛塞頓開,欽佩不已。來,小弟敬你一杯!幹!”

“好,幹!三哥我很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喝酒了!來,小英子,給你李大哥滿上。”

三嫂白了王校長一眼,對李剛道:

“你三哥可找到知己了,平時見了我們從早到晚也沒幾句話,今天見了你,話多的車都拉不完。”

“老孃們就是沒見識,沒聽說話可以用車裝、用斗量的,形容話多得用‘口若懸河’,是滔滔不絕的流水,流水。”

李剛見王校長有些醉了,便打過招呼,告辭回家。

大年初一,李剛自己動手,包了兩大蓋簾的牛肉餡餃子,煮了一些吃了,剩下的放到包米倉子裡凍著,隨吃隨取,夠吃幾天了。

接著做昨天沒完工的活,用做小提琴剩下的木料,在琴匣裡做小提琴及琴弓托架、上下琴匣的交連扣和提手,又在一隻琴匣刻上:“學友譚麗惠存”六個隸碑體小字,忙活完了已是深夜。看著兩隻漂亮的樺樹皮小提琴匣,李剛滿意的進入了夢鄉。

初二一早,李剛檢查一下小提琴,見膠水早就幹了,琴體各處粘得異常牢固,便把琴用砂紙細細均勻打磨,用節骨草將砂紙夠不到的溝溝槽槽銼光滑,再用自制的布輪進行拋光。

李剛用美術課時學來的配色知識,先配好和杜麗萍那把小提琴一樣的底色,塗到一把琴體上;又調配了略深於那把琴的底色,塗到另一把琴體上,按自己的心意再調出更深一點的顏色,塗到第三把琴體上,乾透後用乾淨抹布蹭去浮色,拋光;再上色,再拋光,直到顏色深深浸入木質紋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