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畫面,也滿面悲悽:
“你們的情誼真是感人至深啊,所以,人真是太好掌控了!可惜,我是再也嘗不到這種滋味的……可我為了看到這一天,短短一個月給幾千人種下了折紅英,難道我就不辛苦嗎……”
……
瘋了。
眾人心驚肉顫。原來他們以為肆意屠殺已經是魔教的極限,但這個新教主的瘋狂程度,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即便早知此事的江朝歡與顧襄此刻親眼目睹,也無法平靜接受。
沒有人能殺謝釅了。
傲睨眾生百態,謝釅陶醉地曲起了雙眸--
從此這天下唯我獨尊,我百無禁忌為所欲為,卻高枕無憂。沒有任何人能掌控我,亦沒有人能奈何得了我。
因為,我只有一個人。
我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但千千萬萬人的生死浮沉都在我股掌之間。
這個新生的我,是不死之身啊。
哈哈哈哈……
……
顧襄僅剩的期待看向顧柔,卻見她仍只是垂頭不語,對眼前的一幕漠不關心。
一片悲聲中,那中年人卻只盯著那個錦盒,再次走向謝釅,殺意不減。
“顧雲天沒死。”身後,江朝歡又一次叫住了他。
“沒死,為什麼不來?”他聲音冰冷。
顯然,若江朝歡執意阻攔,兩人之間斷不會好好收場。
“你看不出來,是謝釅在故意激怒你、動搖你,引你和他動手自相殘殺嗎?”顧襄走上前,語氣恢復了平靜,但看向江朝歡時,眼中卻蘊著深深的擔憂。
那人停下了腳步。
“你走出太久,久到你已經忘了為什麼而出發。”江朝歡說道:
“但我從未敢忘。”
“不管你信不信、你是否在乎那些人的死活,你都不能殺他。因為,真相才是你們作出判斷和選擇的依據。一切新的開始,都以結束從前的舊事為前提。否則,只是同樣的悲劇無限重演。”
……
從哪裡開始,就在哪裡結束。
江朝歡望著謝釅:“讓你全部信念崩塌的,就是謝桓身上的疑雲,對嗎?你覺得你為了替他復仇,甘願認賊作父拜入魔教,但到頭來他自己卻都不是清清白白,甚至可能與顧雲天早有勾結。這件事,摧毀了你最後的相信。”
又轉向那中年人,“還有你,你心裡仍在懷疑謝桓、懷恨江玄。所以你覺得既然顧雲天死了,你毀滅一切的怒火無處傾瀉,那全天下人都一齊死了正好,包括你自己。”
他們無言以對。
“諸位,”江朝歡環視那些或迷茫、或驚恐的各派來客,坦誠道:“如果你們願意相信一次,請留下來重新開啟那場淮水之役。這並非我們幾人的事。你們都有權利知道真相。”
接著,他補充一句:“我所說的相信,不是相信他們每個人都一乾二淨,從沒做過錯事,沒說過一句謊言。而是相信他們的本心和初衷,絕不是把別人推下地獄。”
……
謝釅收起了笑容,那中年人平靜下來,回到座位。眾人看著親友明日即將發作的折紅英,欲哭無淚,也終究只能各歸其處。
沒有人不好奇那場大戰,以及後來謝桓死而復生、江玄被證明造的是假玄隱劍、嵇聞道故意用親子消耗江玄內力……
但多年來他們已經聽過太多版本,尤其是天池試劍顧雲天親口的敘述。導致無論是親歷者還是後生晚輩,都不覺得還有什麼反轉的餘地。
然而,當他們聽到了大戰前幾年就已有苗頭的悲劇起始,是江玄、謝桓與嵇聞道三人因為孟九轉而心生芥蒂,不由震驚了。
這時才有人反應過來江朝歡是在以江玄的視角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