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噯……”說著眼角就溼潤了,喃喃地道:“囡囡,娘沒白生養你一場。”
林謹容抬頭朝她笑:“娘是沒掙著錢,氣哭了吧?”
“你這個丫頭!”陶氏沒好氣地朝林謹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林謹容誇張地叫。正在熱鬧間,就聽夏葉在簾外道:“太太,姑太太家裡來接表少爺,等著給您磕頭呢。”
陸緘不是說還要在此處住上一個月麼?怎地這會兒陸家就派人來接了?陶氏一怔,鬆開林謹容,起身坐正了,抿了抿髮鬢,道:“進來。”
門簾打起,進來的是林玉珍的心腹方嬤嬤。
方嬤嬤只和黃姨娘一般年紀,卻因為做了管事媽媽的關係,打扮比較老氣。穿著件半新不舊的藍色綢褙子,配著青色百褶裙,一窩絲上頭插了根明晃晃的雙股金釵,看著就比黃姨娘生生老了幾歲。
林謹容瞥了方嬤嬤一眼就垂了眼睛。她前世與方嬤嬤打過無數交道,知曉此人之秉性——緊隨林玉珍走,能夠清晰傳神地把林玉珍的旨意傳到,卻又能憑著一張不怕打的笑臉和裝出來的憨相,儘量將自己只是傳話人,身為奴才的不得已擺明出來,儘量減少別人對她的惡感。嚴格說來,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卻也不是可以託靠信任之人。故而,林謹容對方嬤嬤沒好感,卻也不痛恨。
方嬤嬤滿臉堆笑地給陶氏和林謹容行禮問了好,雙手奉上個黑漆拜匣,道:“我家太太早前並不知曉舅太太的莊子就在這附近,只當二少爺一直是住在諸先生家中。昨日才知二少爺不懂事,竟麻煩了舅太太這麼久,心中委實過意不去。讓老奴送上這份謝禮,感謝舅太太照顧了二少爺這麼久。”說到這裡,她略微頓了頓,覷著陶氏的表情道:“眼看著就要考試了,太太怕二少爺玩心太重荒了學業,讓老奴來接他回去,先送去太明府適應適應。”
這麼說來陸緘住在這裡,竟然是半點沒讓林玉珍知曉?不懂事?麻煩她這許久?荒廢了學業?什麼意思啊?當她上趕著去舔人呢!陶氏頓時火起,也不讓人去接那拜匣,冷笑道:“姑太太客氣了,謝什麼啊?若不是我家的小子恰好遇到陸緘落了水,好心救起來,我還不知他們主僕在諸先生家裡求學呢。我並不敢留他在這裡住,怎奈他感了風寒,我這個舅母要是不聞不問,人家要說我狠心做得出……”
二少爺竟然落了水?二少爺是個話少的性子,從來不喜歡多說話也就罷了,怎地長壽這個短命的也半點沒提?方嬤嬤頓時吃了一大驚,連裝憨都忘了。
陶氏覷著她的驚色,越發肯定陸緘啥都沒和林玉珍說,母子間到了這個地步,真是好笑之極。本想再添一句“陸緘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只怕你家太太又要哭鬧不饒我,說我害她絕了後。”話到嘴邊,到底又想著陸緘這孩子不討厭,何必咒他,遂硬邦邦地扔了一句:“又不是我強留他在我這裡住,要接回去就接回去罷,東西拿走。我又不是開客棧的!笑死人!”
好心照料親戚,卻得了這麼一個下場,任是誰都會不舒坦,何況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陶氏。方嬤嬤雖覺得陶氏說話難聽,不留情面,到底自知理虧,只是一味憨笑:“舅太太說笑,舅太太說笑。我們太太真是感謝舅太太,她本想親自來謝,奈何家中有事,來不了……”
“方嬤嬤,真不用謝,我娘和我都信善有善報,不要說是自家親戚,就是阿貓阿狗和乞丐病倒在我家門前,也少不得要給碗飯吃。”林謹容冷幽幽地插了一句,她早知林玉珍會是個什麼反應,無非就是想著陸緘是個寶,凡是姑娘們都擠破腦袋,挖空心思地想嫁給他;又或是,陸緘若是此番考不好就絕對饒不了誰之類的狠話而已。
方嬤嬤詫異打量著林謹容。林謹容穿著件鵝黃色的羅襦,配著條翠綠繡梔子花的百褶裙,腳下銀紅繡鞋,臉色白裡透紅,唇角帶著笑,一雙漂亮的長眉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