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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小娥……

我的……賢妻啊……”

雖是喃喃自語,靜夜裡卻隱約可聞。

簡崑崙心裡一驚,卻是因為賢妻二字。

一個骨碌待將由地上翻起,意外地,卻為迎面的一股巨力所阻,才起了一半,便又躺了下來。

長帔在風勢裡微微作響。

眼前這人,有著高頎的身子,眼睛尤其犀利,近注逼視之下,灼灼有光。

乍見之下,簡崑崙由不住嚇了一跳,只以為是鬼魅當前。這人竟能毫無聲息地出現自己當前,當然絕非易與之輩。

眼前人,除了一張臉外,整個身子連同頭上長髮,全在一襲長帔掩飾裡。

那張臉卻是並不陌生。簡崑崙一經細認之下,頓時為之大吃一驚。

“柳蝶衣!”

面前這個人,毫無疑問的正是此間主人:飄香樓主柳蝶衣。

日前匆匆一見,這張臉其實已在他心裡留下了深刻記憶,永遠也不會忘記。想不到他竟然會親自來了。雙方敵對立場,已是十分明顯,柳蝶衣此時的乍然出現,莫非顯示著他對自己的必欲剪除之心?

這個突然意念,電也似地自簡崑崙的心頭閃過,才會脫口直呼,叫出了對方名字。

多年以來,人前人後早已習慣了人們的尊稱,乍聆下,這聲,“柳蝶衣!”也就格外刺耳。

柳蝶衣冷削的臉上,驀地罩起了一片怒容,鼻子冷冷地哼了一聲,“你的膽子不小!”他用著慣常的低沉聲音,緩緩說道:“就是令尊簡冰在此,也當稱呼我一聲先生,你……”

簡崑崙再次欠身坐起,也只是欠起一半,便自倒了下來,這才覺出前此與二先生互對一掌,所留下的那股韌勁力道,兀自存留體內,並未完全消除。

柳蝶衣自是早已看出,冷削的臉上,不由帶起了一絲冷笑。他來的恰是時候,正逢著簡崑崙為二先生掌力擊彈的一瞬,尚不知悉他們雙方融洽的一面,否則又將是一副如何嘴臉,卻是不得而知了。

“你已為他奇妙掌力所傷,想要復元,最好躺著不動,或是你……”

語勢方頓,左手急速掄起,向著他倒地的身子虛按了一下。

頓時即有一股巨力,驀地擊向簡崑崙平躺的身軀。

本能上,簡崑崙屈居劣勢,已難反擊,卻也不甘坐以待斃,任人宰割,迎著柳蝶衣的掌上勁力身子倏地向左面一個疾滾,已自握住了身後長劍,挺躍之際,已掠身直起。

柳蝶衣這一掌,其實並無傷害之意,卻似為他解除了先時滯留未去餘勁。

一念之間,簡崑崙才自止住了一時激動,那一口月下秋露總算沒有貿然出鞘。

看在柳蝶衣眼裡,不覺莞爾。身形略閃,向著半月軒室內飄進。簡崑崙略有遲疑,隨即跟進。

堂屋內燈盞未熄,映照著柳蝶衣憔悴形容,他卻已在正中的紅木太師椅上端正落座。

簡崑崙一言不發地向他看著,在未曾知悉他來此的目的之前,暫不置言。

柳蝶衣深邃的眼睛,在他身上轉了一轉:“雷文沒有把這裡的規矩告訴你?”

“什麼規矩?”

“住在這裡的規矩!”柳蝶衣臉上顯然現出了不悅,“難道他沒有告訴你!這裡任何地方,不經專人引帶,是不能隨便走動的。”

“那只是你們的規矩!”簡崑崙冷冷一笑,“我並不是貴門弟子,大可不必遵守。”

柳蝶衣一笑道:“說得好,就算你是這裡的客人吧!客人也有客人應當遵守的規矩。”

“可惜,我也不是客人!”

說時簡崑崙已在主人對面坐下來:“說得明白一點,我只是你們的一個囚犯,一個待死的囚犯,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