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有料到,她的膽子較自己還小。
“別吵,聽四先生說嘛!”
張順一面斥責他老婆,眼睛卻向簡崑崙全神貫注,顯然對方少年已大大提高了他的興趣,私下裡未嘗沒有一個念頭,即以此突發事件,測驗對方機智見識與能耐。
畢竟,一個人要贏得別人的尊敬、佩服,是不容易的。
說話的當兒,來船已漸漸迫近,約摸著總在十丈開外。燈號頻閃,催促著對方停船待檢。
水面上黑同墨染,除了彼此船桅上高懸的船燈所散置的昏黯燈光,勉強可見著朦朧的船身,偶有號燈的閃亮,光如匹練,於此靜夜更似多了一番離奇點綴。
簡崑崙向著朱蕾、張嫂點頭微笑道:“為了安全起見,請你們移座中艙。”
二女相視一笑,依言而行。一走進去,張嫂即動手關上了窗子,相反的,朱蕾卻動手把另一扇窗子開啟來。
“哎呀小姐……”
“怕什麼,看個熱鬧呀……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說時她真個側身窗樓,以手支腮,擺出一副瞧熱鬧的樣子。張嫂無可奈何,趕上去噗地一聲,把桌子上的一盞燈吹滅了。
頓時一片漆黑。
卻是不礙朱蕾的憑窗外望。
兩艘船越發接近了。
對方那一艘,黑糊糊簡直像一座山,直襲身後而進。
雙方距離只在七八丈之間。
簡崑崙乃自向方天星道:“三哥你站向後面船舷。”伸手一指:“這裡是後座入口,我預料必有人來,來者不留,就瞧你的了!”
方天星一笑道:“遵命!”身勢微移,翩若輕風,已飄身至後船舷。
張順仰臉說:“停不停呢?”
簡崑崙搖搖頭:“對方此番再來,必然有備,人數必不在少,我與方三哥雖無可畏,混亂之中,或有不測,不能不防,船不能停,記住,保持在四丈左右,不快不慢,總在這個距離之間。”張順應道:“錯不了!”
隨即揚起了一面風帆。對方由於已行漸近,船速不便過快,速度已經減緩,簡崑崙這一面忽然船速又加快了一些,一慢一快,剛好扯平。
雙方之間的距離,不多不少,剛好保持在四五丈之間。這個距離看似無奇,其實大有學問,免卻了對方的短兵相接,更可如意施展部署。
方天星屏息以待。身邊上似聽著嘩啦水聲一響,聲音原本無奇,就像是拍打在船邊的一個浪花而已,只是聽在有心人的耳朵裡,可就有所不同。
心裡一動:“簡崑崙——真有你的,真讓你給料著了!”
一念方興,人影乍閃。
一個人,周身油光水亮,已立身船舷。緊接著邁動腳步,跨身而入。
方天星一聲不吭,足尖點處,疾若飄風,如影附形地已把身子欺了上來。
黑不溜秋,看不清楚——約摸著對方挺高的個頭兒。一身油綢子水靠,吃水一沾,黑光鋥亮。這個人手裡還拿著傢伙——蛾眉刺。
怎麼也沒有料到,對方會粘得這麼緊?剛一上來,就被對方給粘住了。
一驚之下,這個人刷地掉過身子……卻在這一霎,方天星的一雙手指,有似抄手之燕,不偏不倚,正好叉在了他的喉頭。
噗嗤……說是手指,何異於一支鋼叉?
一插之下,力道至猛,極其尖銳。
來人簡直連呼叫一聲也來不及,雙眼一翻,便自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方天星早已防著他了,一伸腿延著他倒下的身子緩緩落下,便自把對方身子放了下來。
黑夜裡,簡直是什麼也看不清楚。
方天星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舉手之間,把來人放倒,腳點飛挑,這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