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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瑤期前世的時候經常聽到裴先生提及亡妻,她也曾好奇如裴先生那般風雅的人物,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能令他發出“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嘆,並在妻子去世後沒有再娶。
現在她見到了徐夫人,徐夫人的形象與她腦海中關於對裴夫人的想象重合了起來。
徐夫人與裴夫人雖然年紀相差了二十來歲,也並非是一母同胞,不過應當是有相似之處的。可惜這個時候,裴夫人已經去世了近兩年了,她無緣再見裴夫人的風采。
因見過禮之後,任瑤期在歐陽氏身上投注的時間久了些,歐陽氏便朝她看了過來。任瑤期反應過來後,頗有些不好意思,歐陽氏卻是朝她露出了一個寬和安撫的笑,主動道:“這位是任家五姑娘?剛剛還聽王妃提起你,說是琴彈得極好。”
歐陽氏的聲音略有些低沉,語氣卻是極為柔軟溫和,令人如沐春風一般。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和信奈。
“只是在家的時候多學過些時日,是王妃謬讚了。”任瑤期道。
蕭靖琳在一旁道:“我覺得你彈得很好。”
蕭郡主雖然偶爾不滿自己在任瑤期面前失了高手風範,不過在別人面前她還是很給任瑤期這個密友面子的。
不想歐陽氏卻是笑著打趣她:“在郡主眼裡,怕是比你彈得好的都算好吧?你不誇還好,你這麼一誇我倒是想要聽任五姑娘了彈一首了。”
蕭靖琳聞言也不惱怒,反而笑了。還朝任瑤期眨了眨眼,難得的帶了些她這個年紀的少女的活潑與靈動。
歐陽氏見了有些訝異,不由得又看了任瑤期幾眼。
任瑤期卻也從蕭靖琳的態度中看出來,她對這位歐陽氏與對別的後宅夫人們態度不同。
若是別的夫人太太在場,蕭靖琳只會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面孔。使人覺得蕭郡主不好接近,讓想要靠上來套近乎的人知難而退。
王妃在一旁笑道:“先生聽她們彈了再說,不過我可先將話說在前頭。琳兒今日若是過不得先生這一關,接下來的這兩日每日都得給我練上四個時辰。”
蕭靖琳臉色一僵。
歐陽氏笑看了蕭靖琳一眼,對王妃道:“王妃今日是特意讓我來當這個惡人的吧?這可不好。”
任瑤期在聽到王妃對歐陽氏的稱呼時卻有些驚訝,女子只有對對自己有教導之恩的師長才會尊稱一聲先生。
歐陽氏與王妃難道還有師徒之宜?
在眾人一起移步去給任瑤華做琴房的側殿的時候,蕭靖琳在任瑤期耳邊小聲提點道:“我母妃年少時曾拜在徐夫人門下,她的琴棋書畫都是跟著徐夫人學的。徐夫人年輕的時候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先皇曾誇她有狀元之才。”
任瑤期這才瞭然。
今日歐陽氏是特意被王妃請來的,雲家的千金宴每年都會讓眾家千金表演才藝。最後還會評出幾名才藝出眾的閨秀。
而歐陽氏則是給眾位閨秀的才藝作評比的人之一,且由於她的地位和學識,她的意見是其他參加評比的夫人們的依據。
別的人家為了避嫌。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請歐陽氏進府,不過燕北王府是不用講究這個規矩的。
除去燕北王妃與歐陽氏的私交,千金宴與上一次蘇家端陽節的龍舟賽一樣。只要燕北王府有人參加,這個冠首就會出自燕北王府,這是人人都知道的慣例。
而王妃請歐陽氏來聽蕭靖琳彈琴,不過是不想讓蕭靖琳的水平離著那個冠首的位置太縹緲而被人揹地裡取笑。
畢竟虛名是給別人看的,真本事才是自己的。
蕭靖琳最近這些日子苦練一首“月滿關山”,彈得已經是十分熟練。她一開始挑弦,歐陽氏看見她抬手撫琴的姿勢就不由得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