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依玉冷眼看著她將那張紙慢慢撫平,嘲諷道:“怎麼?沒話說了?”
任瑤音冷冷道:“吳小姐想聽我說什麼?”
吳依玉走近了她,湊到她耳邊緩緩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雲文廷曾經也寫過一首詞感嘆知音難覓,而你的這一首‘蝶戀花’每一句都是回應他的那一首詞。你想做什麼?用這種方法表達你的愛慕之情?”
吳依玉的聲音低低的冷冷的,任瑤音卻是感覺到了彷彿毒蛇在自己耳邊吐杏子一般的顫慄感,她瞬間變了臉色:“你……”
任瑤音不知道吳依玉是怎麼知道雲文廷的那首詞的,那首詞是任瑤音去年來雲陽城從雲秋晨那裡借一本書的時候發現夾在書中的。
她對雲文廷的字跡很熟悉所以立即就認了出來。後來任瑤音暗中試探過雲秋晨,而云秋晨對那本書裡夾了張紙的事情並不知情,想來是雲文廷某日填好之後隨手夾到書裡的,只是不知道為何那本書到了雲秋晨手裡又借給了她。
像是雲大公子這種在燕北極富盛名並四處受人追捧的才子,他的每一篇新作都會在第一時間裡流傳出來供世人賞評,雲秋晨對於雲文廷所作的所有詩詞都耳熟能詳,她記得外頭流傳的並沒有這一首。
所以任瑤音將它視為了自己與雲文廷之間的一個意外的緣分。
第219章 蛇鼠一窩
任瑤音也是被逼得急了,來參加千金宴之前她聽到自己的母親和嬤嬤之間的對話,知道家裡有意在千金宴之後與丘家商量結親之事,而祖父所屬意的嫁到丘家的人選是她。
而她,是不想嫁到丘家的。
雲文廷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任瑤音與他僅有的幾次見面,雲文廷對她都十分和善,甚至還知道她擅長寫詩作詞。她忍不住想要探知,如果自己表明心意的話,雲文廷心裡會不會認同她這個“知己”。
任瑤音今日當眾填詞的時候,心裡是忐忑的,雖然這種忐忑中又隱含著一種不能對外人道的甜蜜。她知道雲文廷今日一定會來,也知道自己所做的詞能流傳到竹林的另外一邊,但是她不知道雲文廷看到之後心裡會是一種什麼想法。
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這麼隱秘的心思竟然會被第三個人知道,這個人還是吳依玉。任瑤音覺得,自己此刻就好像當著吳依玉的面被扒光了衣裳。
任瑤音無論是在任家姐妹還是在與閨秀們的交往中,向來是遊刃有餘的。而這一刻是她這些年來最為難堪的一次。
吳依玉欣賞夠了她臉上的表情,漫聲道:“怎麼?沒有想過自己那不要臉的心思會被人知道?”
許久之後,任瑤音的臉上的神情才漸漸平靜下來,卻是道:“我若是說我不知道雲公子的那一首詞呢?雲公子所做的文章詩詞,在燕北只要是讀書之人都會知道,不知道吳小姐所指的是哪一首?”
吳依玉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的模樣,拍掌道:“好你個任瑤音,真是個好樣的!”
說著她臉色又突然冷了下來,“可惜你別想在我面前矇混過關!雲文廷所做的文章詩詞,只要是出自他之手,不管是公眾於世的還是他私下裡寫的。我全都知道!”
任瑤音聞言有些不敢置信,看著吳依玉半響才驚愕道:“難道你買通了他的近侍?你怎麼能這樣!”
吳依玉靠近她,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威脅意味十足:“這些都不是你該管的!”
任瑤音皺了皺眉,避開她的手,卻是抓住了她的話頭:“那依吳大小姐高見。什麼又是我該管的?”
吳依玉又打量了她半響,惡毒地道:“你說我若是將你的這件醜事宣揚出去,雲家上下會怎麼看你?雲秋晨會怎麼看你?你還能在任家立足嗎?”
任瑤音聞言卻是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