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們也希望準王妃能去到爺身邊陪在爺身邊。”暗月望向遠方,聲音有些悵然,“爺太孤單了。”
*
即便是快馬加鞭,從青峰鎮趕回溯城也需要整整十個日夜,這以往一返,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溯城天翻地覆。
溯城東西南北四道城門,自十年前澤國奠定在曜月的霸主地位後,門禁便已推到亥時,然聽城郊行色匆匆的路人說,自二十五天前起,這四扇城門關閉後就再也沒有開啟過,外邊的人進不去,裡邊的人也沒見有誰出來過。
帝都要變天了,澤國要動盪了,這是從青峰鎮回溯城一路上聽到的最多的話。
白琉璃四人到達溯城城郊時已入了夜,正是好行動的時候。
半月給了一個莊稼人家一些銀兩,讓那戶人家幫著照顧馬匹,白琉璃也將沙木留了下來,沙木知道她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重要,也知道自己再跟著去只會是個累贅,只求白琉璃照顧好自己,白琉璃笑笑拍拍她的肩,與半月以及暗月往溯城的方向去了。
三道黑影在深冬的夜晚如夜鴉一般穿梭在黑暗之處,暗月本還擔心那高高的城門以白琉璃那嬌滴滴的小身板如何能在城衛不發現的情況下翻潛進去,只是當她看到白琉璃的速度居然能與半月並駕齊驅時,才覺得自己是多慮了,卻也對白琉璃過目相看。
“那兒,上了。”白琉璃瞅準一個易於攀爬卻又不易為城牆上的城衛發現的地上,朝暗月與半月低低道了一句,率先掠了上去,速度竟快如飛鳥!
白琉璃心中則是有些自嘲,重生在這個世界的那個夜晚,她是番強進的溯城,如今她不過是回來找她的男人,居然也還是要番強進溯城,看來她與這溯城不太合得來,總是喜歡將她格擋在外。
只是,當她們攀上城牆上後,才發現城牆上的守衛竟才是寥寥幾人,並且還是歪靠著牆垛打著盹兒,根本沒有人發現牆頭已經多了三道黑影。
而站在城牆上看整座溯城,整座城黑沉沉恍若一座死城,唯有遠處的王城燈火如晝得彷彿要燃燒起來一般。
有種不祥的預感,心尖突突直跳,白琉璃心中急切,不在在城牆上多做停留,踮腳提力,俯身便往雲王府的方向掠去。
暗月與半月見狀,也即刻跟在她的身後。
置身溯城之中,才聞得到濃濃的血腥之氣,銀月在黑沉的蒼穹中偶現頭腳,使得夜色之中白琉璃能斷斷續續地瞧見如今帝都的景象。
翻倒的攤子,毀爛的幡幌,斷落的窗戶,殘破的瓦當,躺在街道上角落裡的屍體,青壯或者老幼,婦孺或者商士,暗衛或者兵士,血水浸在路面的青石縫中,和屍體一起在黑夜中散發著腐朽的味道,若是豎耳細聽,甚至還能聽到黑暗深處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
溯城已不在是曾經風華富庶的溯城,在嗚嗚刮過的寒風中像一座奄奄一息的死城,然城中景象雖可怖,卻已沒有絲毫危險的氣味。
顯然城中的劫難已過,如今所有的劫難,都聚到了王城之中。
每往雲王府的方向靠近一分,白琉璃的心就愈揪緊一分,心裡只有一個聲音一個念頭,百里雲鷲,你在哪兒!?
她雖同情無辜百姓的遭遇,但是自古皇權動盪受難的總是百姓,如今溯城四道城門緊緊關閉,災禍並沒有向外蔓延也算得上是好事一件,加之她不是聖人,從來也不是善良之人,她還沒有那博愛的心去為每一個無辜之人哀悼,她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她想見的,只有一個人,而已。
當白琉璃到達雲王府門前時,竟是定在了門外沒有勇氣進去。
只因此時的雲王府,門前兩側的石像被砸得粉碎,書寫著雲王府三個大字的匾額也被勾了下來,斷成了兩斷,那兩扇厚重的大門,竟也脫了門框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