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洛水有些語塞,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既然夫人有意,甄洛定不推就!”想了想,她還是故作輕鬆的笑開來,答允了卞夫人的邀請。
四周眾人的眼神全部集中於她的身上。
她只能微微垂下頭,對那些或好奇或探究的眼睛故作不知。
*** ***
夜晚,秋蘿園中,一燈如豆。
洛水站起身來,也沒有通知謝媛,只是自顧自的拿件裼衣披在外面,默默走出了園子。
卞夫人果真在客室中掃榻而待。洛水走入房間,她立時便吩咐貼身女婢將屋門掩好,看上去,大約是有些秘密事情要吩咐。
洛水默默坐到她的對面,也不答話,只是悄然垂著眼。
不出她所料,卞夫人的第一句話是“甄夫人,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洛水只是模糊的應答一聲,並未對這個有些試探意味的句子進行正面解說。
接下來是第二句,讓她再無法保持沉默:“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卞夫人,請問您指的是什麼事?”她有些彆扭的問出聲來。
“我不能讓你毀掉我最出色的兩個兒子。”第三句話,她總算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驚出一身冷汗。
“這,卞夫人,我……”她張張口,想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沉默著,又一次閉上嘴,緊緊抿住唇。
“你自己做出的事情,自己應該清楚。”卞夫人的目光漸漸轉為嚴肅:“子桓或許能夠對你容忍幾分,我卻不。”
“卞夫人,那麼……您是要如何懲罰我呢?”洛水也不惱,唇角緩緩綻出一絲微笑,似是對她剛才的指責一點也不在意。
說到後來,她竟忘了加點謙辭,直梆梆的就是你我相稱。
卞夫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的這點無心之失,眉頭漸漸皺起來。
許久,她才緩聲說道:“究竟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去招惹子建,你也不看看,你究竟把他害成了什麼樣子?”
洛水無語,冷冷一笑,也懶得再爭辯,只是默默拿起小桌上的酒,微一仰頭,喝下去。
那又辣又苦的味道刺激的她喉嚨發燒。
猛地,口中一酸,她捂唇輕咳,咳聲空洞而清淺。
下意識的伸手去接,攤開手來,斑駁的血跡噴濺全掌,淋漓而落。
“甄夫人,你……”顯然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卞夫人傻了一般看著她,似是有點害怕她手心的血。
“都是老毛病了,不礙事的……卞夫人,我活不長了,所以,不必那麼著急的讓我死去,我自己離開便是。”洛水只是笑了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張手絹隨意擦擦。
“那,你的這些毛病……”卞夫人的眼光稍有些鬆動。
“癆咳是在建安十三年時,跳下蓮池救四公子上來時留下的。四公子的病症我已經想辦法治好,我自己的……忙一忙也就忘了。還有體虛畏寒之類,那是因為在赤壁之戰時,我曾為四公子擋過一箭。還有這動不動就腹痛的毛病,是因為我當初生產時有點難產,二公子又偏偏一個穩婆都沒安排,最後還是司馬主簿幫我剖腹取子,救下了我和我的小仲雍。”洛水狀似無意地將自己近年經歷說上一遍,果不其然,卞夫人的眼神漸漸複雜起來,沉默良久,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倘若夫人對我不放心,我便留在秋蘿園再不出去。”洛水見勢頭不錯,乾脆以退為進,一番長談,便是為了敲上卞夫人心中最軟的一條弦。
卞夫人果然半晌無語,似是在思量著此事的解決方法。
許久,她才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道:“也罷,我也沒什麼責怪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