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攻擊的主動權,鮮紅色的劍光如電,轉瞬間便劃過三人要害。
最後一具軀體倒下的剎那,洛水忽然覺得身後一片灼熱,回頭看去,木製的艙板竟已被點燃。
曹植也看到了,急切的伸出手來想要拉她離開。
沖天的火焰之中,殺戮,血腥——彷彿水上的修羅地獄;帶著一股股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滾燙。
他一身白衣,目光中寫滿了急切的擔憂,不知為什麼,戰場之中,她的心中竟也淡淡的流轉出一絲安全感覺,連忙微笑著伸出手去,欲要與他相握。
背心一涼。
她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到的,卻只有他驚懼張大的眼。
相攜共求存(上篇)
冰涼只是一瞬,緊隨而來的,便是火辣辣如燒灼般的刺痛感。
洛水心中很快明白,自己怕是中箭了,以疼痛的位置來看,這箭應該是沒有射到要害部位,這大概也算她命大了!
背後劇痛,傷口中的箭隨著洛水刻意放輕緩的呼吸,一陣陣折磨著她的痛覺神經,片刻,竟是連神智,也不甚清醒了。
洛水明白這是失血過多造成的腦供血不足,當下卻也無法可想,只能盡力減少移動或是說話的次數來保持住自己的體力——腦供血不足的時候絕對不能睡死過去,不然即便是撿回一條命來,她也只能安安分分的當個植物人。
此時,曹植極快的將她轉移到船篷裡,自己伸手拿了船槳,迅速將小船劃離火艦。
曹植的划船技術不算壞,竭力找尋著能夠躲避飛箭與火船的路線,在戰場中七拐八彎,船艙裡卻依然盡力保持了水平,並無太大的搖晃。
隔著船篷,洛水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僅憑那震天的喊殺聲,她也能對此戰的慘烈想象一二。
洛水不知道,自己已經忍著劇痛和暈眩感堅持了多久,總算等到四周的喊殺聲小下來。她估摸著這大約是曹植已經將小船劃出了戰場,不知是否因為逆流而上的關係,曹植的速度亦漸漸慢了下來。
不多時,聲音完全消匿。
一陣悉索聲音傳來,卻是曹植已經跪到了她的身邊,正一點點剝離著她的衣服,雖說動作輕如羽毛,她卻依舊疼得直喘粗氣,用盡全力才剋制著自己,不要呻吟出聲。
不多時,他的手緩緩停在她的背後傷口處,微一猶豫,卻還是拿出赤血劍,輕輕割開了她的衣服,頓時,她的整個後背都暴露在他眼前。
肌膚勝雪,在夜晚的清冷月光之中,微微泛著和田玉一般的溫潤光澤,背心裡,一支猙獰的木箭死死釘入,殷紅的鮮血,流滿了她的下半身。
“子建,你聽好——這支箭必須立刻拔出來才可以——船上有止血的仙鶴草,拔出箭之後立刻把它按在上面——”洛水見他半晌未動,只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來。
曹植只是無言的照辦了,走出船篷片刻,洛水只覺得身下微微一震,想必是他已經將船靠了岸。
“我去生火,你撐住,不要暈,記住——”曹植沉默一會兒,只是輕輕握一下她的手,疾步走出船篷之外。
洛水不再說話,只是虛弱的點了點頭。
累,好累,好想睡——
耳邊彷彿聽到洛水底下母親唱起的那首歌謠,極為安靜恬然的曲調,一夜一夜,伴隨幼小的她悄然入夢。
那是《紫竹調》,聽母親說,當年她落入河中的時候,唱起的,便是這支歌兒,河伯馮夷在一旁靜靜聽著,又以一曲琴音相和,引得天上的鳳凰悄然飛入水中——
畫面猛然變成母親酒醉後猙獰的臉,洛水微微一驚,身體一顫,背後傷口便被帶動,一陣生疼過後,她只覺得那陣酥麻感覺幾乎遍及了身體的每一處角落,實在忍不住,她總算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