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皇宮,澄心堂。 李煜手裡端著一隻稀珍的琉璃碗,抿下一口茶之後,看著桌案上的一疊奏摺,都是衝著彭箐箐的案子,以及彈劾彭澤良而來,甚至有人攻擊韓熙載察人不明,薦人失職,也跟著受拖累、吃瓜撈。 “這都是一群是什麼人啊!”李煜心中有些煩躁,刑部積壓那麼多大的案件,都沒有解決,偏偏都盯上了這件,明顯朝中有人要借題發揮,動機不純啊。 如果不是蘇宸提出來那彭箐箐是被冤枉的,李煜還真是不好壓下去,可是現在嘛,他只是覺得,這些人別有用心。 這就是愛屋及烏關係,李煜疼惜娥皇和仲宣,蘇宸在救二人的命,所以,李煜更加傾向於蘇宸這一邊,只要蘇宸真的查出了彭箐箐是被冤枉的,那麼李煜肯定會力挺到底。 甚至,在查案之前,他就已經有七成信了蘇宸,先入為主了。 “馮健,你是如何看待此事,信蘇宸的話,還是這些奏摺的?” 李煜沒人傾訴,唯有跟自己最信任的太監總管來閒聊幾句了。 馮健因為年紀五十多歲了,站久了,身子有點微微躬背,此時聞言,身子挺直了一些,嘴角輕笑道:“老奴,沒什麼主見,一切全憑官家聖裁。” 李煜搖頭道:“讓你說,你就直說,不需要什麼高深意見,你憑感覺說!” 馮健見李煜當真在詢問他的看法,心中也明白這位年輕的官家,性格有些優柔寡斷,與元宗皇帝的剛愎不同,於是笑容和煦道:“老奴覺得,蘇宸的醫術如此高明,能夠查出皇子的藥被人下毒,還能治療天花,可以治皇后。這樣的醫術,連御醫都不及他,既然他說查元賞的死,可能另有蹊蹺,或許,他真的能查出什麼,茲事體大,人命關天,老奴倒是認為,查一查真相,是應該的。” 李煜聞言點頭,贊同道:“朕也是這樣想的,蘇宸醫術高明,他若看出了此事存在的問題,七八成錯不了,倘若彭箐箐是被無罪的,那麼查元賞的死因背後,有沒有人為因素,可能又會牽扯出一個風波了,真那樣的話,有人對蘇宸還真是步步緊逼啊!” “老奴那就不知道了,還是一切等真相查出個水落石出,官家再決斷吧……”馮健沒有搭話,他作為太監總管,是不能有明顯的意見了,畢竟烈祖皇帝可是給皇室留下祖訓,太監不得干政,所以,馮健能夠受到兩朝唐主的器重和信任,就是因為他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雖然看似大總管什麼也沒說,十分客觀,但字裡行間卻也有導向,還是支援蘇宸繼續查詢案件真相的。 就在這時,有太監進來稟告,吉王殿下求見。 “從謙怎麼入宮了?”李煜沉吟了一下,讓門口的執勤小太監,把人傳喚進來。 馮健眸子閃爍過一絲不容易察覺的笑意,微微低頭,不再言語了。 片刻後,吉王李從謙從殿外進來,先給李煜施了君臣之禮。 “都是兄弟,這裡無外人,不必多禮了。”李煜起身,扶起了李從謙,還讓人給搬來了錦墩賜座。 “謝皇兄!” 李煜語氣和藹,詢問道:“老九啊,你今兒個怎麼有空,入宮來了,平時你可是很少過來看望朕。” 李從謙排行老九,跟李煜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所以關係更近一些,也頗得鐘太後、李煜的疼愛。 “每次入宮,我都是去探望母后了,擔心會打擾皇兄批閱奏摺,影響國政,所以就沒來打擾。”李從謙答道。 李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是哪裡的話,朕也不會一直在忙呀,咱們是親兄弟,即便有了君臣身份,但也不該生疏了。” 李從謙微笑著道:“皇兄多心了,臣弟還指望抱著皇兄大腿,享盡一輩子榮華富貴呢,怎麼會有意生疏!” 聽他說的有趣,李煜也露出了笑容,對他問道:“今日入宮,去拜見過母后沒有。” “還沒,我前日才拜見過了,今日入宮,實是有事來跟皇兄商討。” “有什麼事?”李煜露出一絲狐疑。 李從謙一本正經道:“臣弟在外,聽聞了江寧府尹彭澤良之女,彭箐箐在街上公然行兇,打的查家的小公子吐血,被抬回府邸,沒過一夜,就死掉了,成為一樁命案。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