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他搖搖頭,“臣尚且不知未來作何打算。皇上,您龍體康健,不會……”
“會的。”斬釘截鐵的聲音把安樂的話截在半途,雍正伸出手拍拍對面低著頭的人的肩膀,“朕說過朕不過是常人,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安樂,朕走了,你準備如何?”
如何?他不知道。他想過千般萬般的事情,卻沒想過有一天這個人不在了,自己該怎麼辦?明明是這個人強迫自己留在宮中,當一個侍衛,呆在他身邊,為什麼到最後做選擇的還不能是自己?
“朕的江山,這天下朕都做了託付,可是你該怎麼辦?”雍正似是在對安樂說,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近在眼前的已經不是他記憶中那張小侍衛的臉了,自己老了,小侍衛長大了,時光帶走了一切,又留下了更多,他忽而從懷中掏出個令牌放到安樂手中。
安樂疑惑,手中的東西他認識,是雍正最引以為豪的粘杆處令牌的一種,他抬起臉看向雍正,雍正對他笑笑,“以後你替朕看看這江山如畫可好?”
沒有拒絕是因為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力,安樂握著令牌定定的看向對面微笑的帝王,對方的臉上依稀還有十年前的模樣,他想說誰願意替你看江山如畫?在這宮中如何看江山如畫?說不出口,被他這樣看著他什麼也說不出口。
“這樣朕便放心啦。”放心的離開也沒關係,自己不能留給他功名利祿,以安樂的性子這樣只會給他找來災難,也不能放安樂去外面,外面的世界太複雜,自己掌控不了,不能保證自己不在了還有能給他的小侍衛擋下各種風雨,更不能託付給弘曆,弘曆生性多疑,自己留下的,他未必能容忍得了,所以這是自己能給他最好的結果了吧。而關於自己內心那些不捨得放不開和來不及說出的話就算了吧,隨著自己埋入土中,被歲月蠶食,罷了罷了,此生了了,此情了了。
兩天後,雍正帝薨,葬於清西陵之泰陵,廟號世宗,帝位由皇四子寶親王弘曆繼承,自此大清的雍正時代正式劃下句點。沒有人會記得曾今有一個侍衛陪著一代帝王走過最漫長的十年,安樂坐在高高的屋頂上,看著弘曆扶著雍正的靈柩越走越遠。忽然記起自己老爹說的那句話,知恩要圖報,老爹用一輩子還了大當家的恩情。那麼雍正,你的不殺之恩,你的知遇之恩,你的那些縱容和不動聲色的維護,是否也要我用一輩子去償還?
一輩子是很長的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被風颳起嘩啦啦飛揚的旗幟,蜿蜒不見盡頭的行軍,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還有那被握在手中閃著明晃晃光芒的兵器。隊伍在繼續,幾乎沒有人說話,背後是他們的家鄉,遠方是他們的戰場,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豪情萬丈,勢要封妻廕子,拜將登臺,不教胡馬度陰山,男兒拔刀是理所當然的熱血沸騰,可更多的時候,男兒拔刀,是迫於無奈。
“老三,這不像你啊!”走在前面的福隆安忽然勒住韁繩,在某人頭上拍了一記。
被拍的福康安伸手摸摸頭,滿臉無辜,非常不解的控訴,“二哥,你沒事幹嘛打我?”
福隆安在馬上一個踉蹌,“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一套?這個不是你家小主子的必殺技嗎?”他撫著額頭,很是形象的睜大了眼睛,再眨一下,才裂開嘴似模似樣的感嘆,“就是這樣子幾下,多少人被瞬殺啊!”
“你說永璂?”福康安抽抽嘴角,聯想到不久之前的那場送別,他只能默然。
緬甸來襲,戰事告急,富察家臨危受命,被乾隆欽點帶領大清援軍奔赴前線,比起這些富察家的小公子也隨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