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辰孤低聲道:“你還在記恨我那天傷了你麼?”
楚璇道:“不然,只是請教主知道人心並非兒戲,雖說賞重刑厲足以駕御屬下,但並非天下所有事情皆是如此,有些事還是要一分真心換一分真心的。”
柳如莞是個很美的女孩子,從小到大都一直是素面朝天,她的父親曾經很得意地說過“吾家女麗質天生,何須脂粉汙顏色!”她的父親柳吟柏也是永春太守,天下有名的名士,只有她一個女兒,看得極重,按理說,這樣的女孩兒,應該是最快樂的,然而,自從前兩天從花會上回來後,柳如詩的娥眉就一直沒有舒展過。
柳夫人心細,看出了端猊,拉著女兒徹夜長談後,才知道了原委,原來自己這寶貝女兒在花會之上,竟對摘星樓樓主韓遙一見鍾情,念念不能忘,才如此魂不守舍的。
柳夫人與丈夫一商量,柳吟柏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帶莞兒去花會上本就想讓她結交幾個王侯顯貴家的公子少爺,那韓遙我見是見過,容貌人品都是頂尖的,天下怕也找不出第二個。更難得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勢力遍及江南,眼下朝廷雖說是暗中要對付他,要我看這江南十六州將來落在誰手上還不見得呢。莞兒中意此人,確是令人欣慰,再幾天便是詩會,我帶她去罷,憑詩兒的容貌才學,不信韓遙不上心,況且我也是有幾分勢力的,聯姻也不是什麼難事。”
柳夫人又依樣告訴了女兒,只省了幾句不方便說的話,柳如莞高高興興只等詩會來到,好去見那俊美難言的摘星樓樓主。
這一日非同小可,向來自恃美貌無雙的她也不由得細細妝扮了兩個時辰方才出門,到得會場下轎時,一抬首,便驚豔了全場。
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水不足以比喻她的明豔,花不足比喻她的清麗,一顰一笑都是千嬌百媚,風姿絕倫。
傾城紅顏,不過如是。
能得如斯美人一顧,豈非三生之幸?
楚璇眼睜睜地看著韓遙與那女子談笑甚洽,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去。
柳如莞便是再年輕美麗,此時在他眼裡都比妓院裡最老最醜的暗娼都要難看百倍。
北辰孤不急不慢地徐徐飲著杯中美酒,含笑道:“如何?我告訴你韓遙這種男人是信不得的。一旦身邊又有了美女,便把你拋到腦後去了。”
楚璇眼淚都幾乎要流了出來,只是拼命強忍著,過一會又見那女子作勢腳下一滑,韓遙搶上一步抱住了他,兩人貼得極近,韓遙的唇有意無意地擦過女子的面頰,他懷中少女粉臉飛霞,嚶嚀了一聲,身子竟像沒有骨頭一般,向他懷裡倒去—
楚璇再也忍不住,眼淚珠子滾滾而下,頓時哭了個天昏地暗,他啞穴被制,發不出聲音,哭到最後竟噴了一口血出來。北辰孤幾乎嚇死,把他抱在懷裡輸了真氣進去一點點摸索經脈,發現他血氣執行有些阻礙,想來是被封穴道久了體質又本來虛弱,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抱著他躺到了貴妃塌上,道:“你如果不大吵大鬧不想逃走,我就解了你的穴道, 如何?”
少年點了點頭,漆黑的眸子裡全是委屈。
北辰孤袖角在他身上一拂過去,他的手腳就神奇地恢復了自由,北辰孤靠在塌上聽他小聲地哭泣,覺得他哭的聲音都動聽無比,真正是斷金震玉的聲音。楚璇哭的時候喜歡縮成一團,抓到什麼東西就會抱著不鬆手,可愛又可憐得叫人一直能癢到心底去,北辰孤難得主動被他抱住,心裡正竊喜不已。
“韓遙是混蛋—”少年哽咽著說,一串眼淚珠子又砸了下來。
“是是是,“北辰孤輕輕搖著他哄道,像哄小孩子一樣,“韓遙是天下最大的混蛋—”
“我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魔教教主的嘴角頓時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