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者們轉頭看過去,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譚獄長從辦公室裡走到了樓下,關鍵是他手裡竟然拿了好幾棵不知道什麼品種的樹苗。
“怎麼了譚獄長?”沈怡然好奇的出言問道。
皺紋遍佈臉上的獄長樂呵呵的走上來,看了一眼眾人,然後把手中的樹苗亮了一下,“我接到通知,你們走後不久科研基地就要拆除了是吧?監獄恢復之前的格局?”
“對的。”
“我手裡的這叫紅柳苗,戈壁灘生長不了別的東西,只有耐旱且能適應這片鹽性大的土地的植物能存活,你們來一趟,不如留下來點東西吧。”
眾人這才明白了獄長的意思,從環形監獄往前走不過百米,有稀稀落落的紅柳樹林,說是林子其實也就十幾棵樹。
這些全都是他一個人閒時種的,西北風沙太大,就是因為沒有植被的保護,這些年華夏一直在大力治理,老譚沒事的時候也想響應一下號召。
江城他們彼此對望了一眼,這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種樹不僅有意義,而且他們這次走了,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來戈壁灘。
也許等到下次再見環形監獄的時候,就已經是好多年後了,那時他們親手栽下來的紅柳應該可以長得茂盛,為這片“戈壁中不多的建築”遮蔽一些風沙。
就當,是離開之前最後的告別吧。
“那讓接我們的人員先等一會吧,栽幾棵樹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江城隨即做了決定,從譚獄長手裡接過來一棵樹苗,轉頭告訴大家,“還愣著幹什麼,去監獄裡拿鏟子水桶什麼的。”
“明白!”
許多科研者臉上露出笑容,邁開步伐就往裡面走去。
他們選了一片不錯的地方,用鏟子把堅硬的地面撬開,乾結的土壤黏連在一起不夠鬆軟,在譚獄長的指導下又把泥土敲打鬆散,大概有個水桶一樣大的圓圈範圍內,已經足夠紅柳的生長。
這種植物存活之後,根部會不斷的往外延伸,到時候它們就足夠粗壯,可以鑽透硬塊泥土,現在尚稚嫩需要保護。
江城手中握著一個鐵鍬,他依稀記得童年的時候跟著父親在老家院落裡的小菜園種過一棵櫻桃樹,那時候每天盼望著櫻桃開花結果,但還沒等到那一天,就去了高中寄宿學校,然後遇到了趙雪柔。
後來每年只有寒暑假和一月一次的假期才回家,恰好錯過了櫻桃開花結果的時候。
但他並不遺憾,許多事情都是這樣,並不一定要有一個好的結果,只要曾經心中有過美好的期願就足夠了。
他也不顧會弄髒手什麼的,把鐵鍬丟在一旁用手把坑內的泥土扒出來,把樹苗放在裡面,然後推進去旁邊堆著的鬆軟泥土。
這些科研者們很多沒有經歷過鄉間那種農作生活,像沈怡然更是如此,她笨手笨腳的一會把器具弄歪了,一會沒注意把滿是汙漬的手用來擦額頭上的汗,好長時間才刨出來一個四不像的坑洞。
她抬起眼來看到無論是江城還是陳昂,乾的有模有樣,頓時有些奇怪,難道和自己共同在一個實驗室的科研同事們,都有各種不為人知的技能嗎?
沈怡然頓時有些羨慕。
在這個大小姐的眼裡,會幹活竟然成為了一種優點。
譚獄長指導著大家把環形的泥土踩的不要太緊也不要太實,最好能抵禦風沙的情況下,紅柳的根部也能夠呼吸氧氣。
泥土分子之間有著一定的縫隙,這樣才能有充沛的空氣。
萬興言幾個男人去環形監獄裡面挑來了幾桶水,一共十幾棵樹,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全部種植完畢。
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江城他們穿著厚重的衣服,不知不覺間額頭有了一些汗珠,頭上開始冒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