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早下雪的,這裡入冬還真快。
知道仰北今晚一定會去朝陽那裡,申暖從酒吧出來後就一個人跑到姜家來了,管家說姜遠航還沒回來,她只有一個人坐在門口等。
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小冰人,申暖嘆了口氣,後悔沒有先問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唐書。
管家在視窗看了看,見那孩子還在,也不敢叫她進來,老爺為人古怪,說不準變了臉要趕人,簡直就是古裝片裡那黃阿媽,伴君如伴虎,她還想抱住飯碗。
之前喝的那杯酒後勁很大,申暖整個人都昏昏悠悠的,一會兒她睡著了,讓雪花在身上蒙了一層,聖誕老人似的。
凌晨三點唐書開著車送姜遠航回來,申暖整個人已經燒得跟炭似的僵在那裡。唐書立刻就叫了私人醫生,姜遠航自然也不好拒絕。
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氣,申暖睜開眼睛,一張刀刻的臉吹鬍子瞪眼地對著自己。
“鬼啊!”她大叫著往後退,把姜遠航嚇得一愣,頭差點撞到櫃子上。
“喊什麼喊,有病啊!”
申暖一怔,看屋裡亮堂堂的,才意識到不是鬼,是妖怪!
“就是有病才躺在這裡,沒病誰樂意在這裡給你嚇。”申暖嘟起嘴說,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待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這是哪兒?”
姜遠航瞪了她一眼,回答:“姜歆的房間。”
“什麼?!”申暖又跳了起來。
姜遠航覺得奇怪,這人昨天還病得糊里糊塗差點去見耶穌,怎麼一醒過來就像吃了禁藥似的瘋瘋癲癲的。
“這真的是姜歆的房間啊?”申暖睜大眼睛認真地問姜遠航。
他不耐地又瞪了她一眼,“是。”
申暖身子一軟,像卸了發條一樣坐回軟綿綿的席夢思上。
她哭了。
眼淚一串一串地從眼眶裡漫出來,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一張白淨的臉很快就一塌糊塗。
姜遠航沒有出聲,昨天把申暖抱進客廳裡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喊著姜歆的名字哭個不停,唐書問他到底把她送哪兒,他想了一下,就指了女兒的房間。
看著一個陌生的孩子念著自己女兒的名字,姜遠航的感覺很奇妙。好像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可搶走的那個人卻又對那樣東西格外寶貝。
“你哭夠沒有!”姜遠航突然吼道。
申暖嚇了一跳,止住哭聲,不滿地看著他。申暖拿袖子擦了擦臉,“我怎麼會在這裡啊?”
姜遠航眼睛一瞪,“你自己跑來的還問我為什麼?!一個小丫頭片子三更半夜地在別人家門口堵門,居然還敢給我生病,你知道你耽誤了多少時間嗎,每一分鐘對我來說都是金錢,你耽誤的那些錢賠得起嗎你?!”姜遠航吼完嗓子都啞了,他還是頭一次說這麼多話,雖然是用來罵人。
申暖愣愣地看著他,這才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壞了……
她身子一抖,跳下床跪在了姜遠航面前,可憐他一把老骨頭差點沒讓她給嚇軟了。
“幹什麼呢你?!”剛才還趾高氣揚,怎麼說跪就跪下來了?
申暖咬了咬牙,“你是不是很有錢,可不可以幫我一件事?”
姜遠航的臉從驚愕到平靜,慢慢地又恢復到以往那個冷峻的冰山。
錢,終究還是為了錢。
姜遠航的目光變得陰森,“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申暖抬起頭,“可以,只要你幫我這個忙,要我滾到天涯海角都可以,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要我死也可以!”她是認真的,她不能讓小鎮毀在任何人手裡。
姜遠航疑惑了,這孩子的目光太清澈,即使吐出的是汙穢的話語,可為什麼她的眼睛還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