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半大孩子,其中一個,正是四郎。
四郎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在矮牆後貓著腰,跑到旁邊的土牆下,就要爬上去,打算先跳進隔壁人家的院子,再逃走。
“蔓兒姐,肯定是四郎打的我。”連葉兒就道。
“王小三、王小四。”連蔓兒急忙喊道,“你們不幫我抓住四郎,我就說是你們倆打的葉兒,讓你們爹打的你們屁股開花。”
那兩個趴在矮牆後嘻嘻笑的孩子,正是王小三和王小四。他們倆聽了連蔓兒的話,先是楞了一下,回過神來立刻就去追四郎。
在一起玩耍的玩伴,和會告狀的小丫頭之間,兩兄弟不需要太過糾結,就選擇了自己的立場。或者說,在和玩伴翻臉,打一架重歸於好,與自家爹的大巴掌之間,他們根本就沒有選擇。
四郎的手已經扒上的牆頭,卻被兩兄弟抱著腿給扒拉了下來。四郎的褲腰帶總是系的鬆鬆垮垮的,結果就是棉褲被拔掉了,露出了裡面補丁開線的紅內褲,小北風颼颼地刮過,那塊補丁布片像小旗子一樣隨風張開來,四郎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就這樣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了。
牆裡牆外的幾個孩子都狂笑了起來。
連蔓兒也笑的直打跌。
何氏並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像小七和她,棉褲裡面除了內褲,還會套一條細布的襯褲。村裡其他的大人、孩子也都是這麼穿的。他們的衣裳也打補丁。但一般都針腳細密,只有布被磨壞了,而絕不會出現開線的情況。即便女紅不太好,發現稍微有點開線,也會馬上修補。
周氏從不給孫兒輩做針線。她認為養大了兒女,她已經完成了人物。孫兒輩,是兒媳婦們的責任。
連蔓兒聽張氏說過,二郎和三郎小的時候,周氏還會督促何氏。那時周氏比現在年輕,何氏也年輕。後來到了四郎這。周氏就懶得督促了,何氏也就由著自己的性子。
四郎紅著臉提上了褲子,被王小三和王小四擁了過來。
“四郎哥,你幹啥打我?”連葉兒質問四郎。
“我沒打你,你哪隻眼睛看見雪球是我扔的?”四郎翻了個白眼道。
“不是你,還是他倆?”連蔓兒就指著王小三、王小四問。
王小三和王小四都忙擺手。
“不是我倆,就是你們家四郎扔的雪球。”
“反正不是我,你們不能誣賴人。”四郎仰著頭道。
不管是誰打的,這個時候都不會認賬了。可要是沒有證據。四郎肯定不服。
“你說不是你,你把手伸出來看看。”連蔓兒就對四郎道。
王小三和王小四急於擺脫嫌疑。一人抓了四郎一隻手,伸到連蔓兒跟前。
四郎的手心有土、有雪,袖子上還站著些雪沫子,王小三和王小四兄弟倆的手上是乾淨的。雪很冷,誰沒事也不會去抓。
“你還說不是你,這雪是哪來的,人家倆人手上咋沒有?”連蔓兒就道。
“又沒打你,你管啥閒事?”四郎見無法抵賴,就瞪連蔓兒。
“你、你是特意打的我!”連葉兒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了。“你就看我好欺負是不!”
“哼,你咋呼啥呀,你不就是仗著別人嗎?”四郎斜了連葉兒一眼道。
上次他被五郎幾個給打了,連葉兒竟然也跟著打他。他不敢招惹連蔓兒幾個,一直想找連葉兒麻煩。今天正在和王家兩兄弟玩,看見連蔓兒和連葉兒過來,他就攥了個雪團,打的是連葉兒。他不敢打連蔓兒。不過心裡未嘗不想嚇嚇連蔓兒。
四郎說連葉兒仗著別人,自然是說她仗著連蔓兒的勢。
“蔓兒姐,今天的事你別管。我和他沒完。”連葉兒說著話,就撲向四郎。
王小三和王小三趕忙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