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一兩個字,都是極難得的。連枝兒能寫會算,王媒婆自是口燦蓮花地誇讚了一番。
王媒婆喝了茶,拿了張氏封的一個紅包,就拿著連枝兒的生辰八字走了。
如同張氏早就知道了吳家興的生辰,私下裡合過命,吳家也早將連枝兒的生辰打聽好了,這問八字合婚,也就是走一個過場。之後,就是選個好日子,給連枝兒和吳家興定親。就是他們這邊俗語說的下小定,書上所說的文定,又稱送定、納吉。
經過了文定,雙方的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不可更改了。
人逢喜事,這些天,張氏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走路的步子都邁得格外輕快。前個集上,她帶著連枝兒和連蔓兒趕集,買了幾個尺頭回來,這天吃過晌午飯,張氏就將尺頭在炕上鋪開,裁剪起來。
天漸漸熱了,本來就打算給一家人添置新衣裳的。連枝兒要定親,定親當天,得穿的漂漂亮亮的。張氏特意買了兩個鮮亮的尺頭,打算給連枝兒做兩件褙子。
“……蔓兒,先給你姐做兩件褙子、兩條裙子,給你就先做一套。等忙完了這陣,娘再給你添一套。”張氏一邊忙,一邊跟連蔓兒商量道。
“娘,先緊著我姐的做吧。我的不著急。”連蔓兒就道。
趙氏和連葉兒在鋪子裡吃的晌午飯,這個時候也沒回去,而是幫著張氏給連枝兒做衣裳。
“她四嬸,你這算是熬出來了。”趙氏有些羨慕地道。
“別急,葉兒也有這一天。”張氏就笑道。
趙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連葉兒是會有出嫁的那一天,只是到時候,她能做主給連葉兒添置新衣裙嗎?能為連葉兒找到好婆家嗎?連家這些事都是周氏當家,她根本就說不上話。
“到葉兒那時候,還得又三四年。那時候是啥情形,現在也不好說。你和他三伯都正當年,他三伯的手藝再學成了,到時候只有更好的。”張氏看出了趙氏的惆悵,安慰道。
“我們家要能早點分出來過,就好了。”連葉兒道。
沒人接連葉兒的話茬,分家這個話題在連家是個敏感的話題。三房要分家,只有連守義自己去提。不過,自那次提過一回之後,連守義就再也沒敢提了。
“……下定那天,得留吳家的人和媒人吃頓飯,這少說也得辦一兩桌的席……”張氏又道。
“這錢我都留出來了,娘,咱商量商量,把做啥菜給定下來吧。”連蔓兒說著,又問,“娘,咱是請廚子,還是自己做?”
“自己做。”張氏想了想,就道,“最多就兩桌,咱自己做的過來。”而且,到時候還可以讓連枝兒顯顯身手,於連家和吳家,都是很長面子的事。
連葉兒從屋裡出去,一會工夫,就又急匆匆的進來。
“我看見四叔在園子那邊,讓四郎給叫走了。”連葉兒道。
“啊,四郎找我爹?他們上哪去了?”連蔓兒忙問。
“進村了,我看是回家了。”連葉兒就道。
“這時候,不早不晚的,肯定是你爺要不就是你奶叫你爹,是你奶的面兒大。”張氏道。連家,周氏輕易不出門,最喜歡指使孫兒孫女們給跑腿、傳話。
“我回去看看去。”連蔓兒就道。不管是連老爺子還是周氏,叫連守信回去,肯定是有事。而且肯定不是有東西要給連守信。她們現在每天晚飯都回老宅吃,等不到那個時候,非要讓人來叫,顯然還是急事、大事。
連蔓兒匆匆忙忙地從炕上下來,穿上鞋子,就往老宅跑。
“蔓兒姐,我也跟你去。”連葉兒也追了出來。
進了老宅的大門,連蔓兒就看見趙秀娥側著耳朵站在上房的窗根底下。
趙秀娥看見了連蔓兒,頓時擺出一臉的笑,衝連蔓兒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