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他,這些年一家的日子是咋過的,這還不算。你爺從不朝人借錢,為了他,高利貸也借了。現在還想要求人家沈六爺。這都是你大伯給鬧的,你爺他不是這樣的人!”
連守信說著說著,就有些激動起來。他恨連守仁不爭氣,拖累了連老爺子,讓連老爺子喪失了他一貫做人、做事的準則。
“他爺跟我說,說咱五郎和小七年紀還小,現在唸著書,要出頭,也還得幾年。沈六爺就是想幫。也幫不上,不如幫他大伯,他大伯已經是監生了,就是往上推一把的事。”連守信說著話。就看向五郎和小七,“你們倆可別有啥心思,想指著人家沈六爺啥的。咱自己個好好唸書,自己考上就考上,考不上,回家來咱開鋪子、種地,這日子咱照樣過的下去。”
“有多大的碗。咱就吃多大的飯。就像你大伯,不能做官,那就踏實點找個館教書,他也能比一般莊稼人過的強。咱都得記著這個教訓,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窩。”
“知道了,爹。”五郎和小七就都放下碗,齊聲應道。
連守信少有這樣長篇大論的。見五郎和小七這樣,他就乾咳了兩聲。
“知道就好,快吃飯吧。”連守信就道。
五郎和小七這才又端起飯碗。
連守信說了半天。卻一直沒有正面回答連老爺子是不是生氣了。
“爹,我爺跟你說這些,我奶就沒聽見?咋沒聽見我奶罵人那?還有我大伯他們,這心裡怕是對咱又有疙瘩了。”連蔓兒笑嘻嘻地說道。
“你奶啥也沒說。你大伯他們……,愛咋想就咋想吧,那我也沒法子。”連守信悶悶地道。
連家男主外女主內,像關係外面的一些大事,就比如說上次借高利貸,周氏從頭至尾,也沒說過什麼。這次的事。顯然,也不在周氏的管轄範圍內。至於連守仁他們,連守信做到自己的本分,他們怎麼想,別說連守信,就是神仙也管不了。
“爹。你做的對,以後遇到事,也應該這樣。”連蔓兒就道。不能因為怕連老爺子和周氏生氣,或者怕連守仁他們不高興,就沒原則地什麼都答應。
…………
上房東屋,一家子已經吃完了飯,趙氏、何氏幾個正在收拾桌子和碗筷。連老爺子坐在炕頭上,裝了一袋煙,正在吧嗒吧嗒地抽著。
“爹,老四……”連守仁沒有走,他就坐在連老爺子身邊,朝周氏看了一眼,就開口想要說話。
“這事就別說了,到此為止。”連老爺子打斷了連守仁的話,“這事,就是存著個萬一的念頭。沈家六爺,那是尊大佛,是大貴人。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位,在人家眼裡,啥也不算。人家一高興,點了頭,就夠咱們在別處忙活半輩子的了。爹這輩子,就不愛求人。為了你,爹把這臉也捨出去了。”
“老四說的話也沒錯。這事,咱就求不著人家。老四也確實開不了這個口。”連老爺子說完,嘆了一口氣。
“爹,老四就懂得種個莊稼,一點靈透勁都沒有。這官場上的事,不管你多大的能耐,也得有人提攜著。咱都跟老四把話說透了,也就是讓他在沈六爺跟前遞個話,他就不答應。飯都沒咋吃,他就走了。爹,他那是給你甩臉子那。”連守仁有些激憤地道。
連老爺子的眼神暗了暗。
“老四不是那樣的人,他就是倔。”連老爺子道。連守信拒絕了他的要求,連老爺子是不高興。但要說連守信跟他甩臉子,那他也不信。“那孩子,老實是老實,平時也能聽進人勸。就是也有個倔脾氣,認準了的事,還真是誰都說不聽。”
連守仁見老爺子這樣說,就忙衝著周氏眨了眨眼睛。
“老頭子,這事,再找老四來說說咋樣。我也求求他,不就是他說句話的事嗎。他只要好好去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