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將該送的都送了,最後,就提著兩籃子地瓜進了老宅的大門。
一家人就都到上房來。
“爹、娘,這地瓜給咱大傢伙嚐嚐。”連守信將兩籃子地瓜放在地上,就對連老爺子和周氏說道。
“挺金貴的東西,不是還留著做種嗎,拿兩個來,嚐嚐味就行了,幹啥一下子拿來這老些?”連老爺子就道,一邊招呼連守信上炕坐。
周氏、連秀兒都在炕裡坐著,見他們進來了,臉上就有些不自然,卻也沒說什麼。古氏和蔣氏坐在炕沿上,連守仁、連守義都在地下的長凳上坐著。
連守信就走過去,在連老爺子身邊坐了,張氏不好就出門,也帶著幾個孩子在炕沿上坐了。
“都上炕裡坐著,蔓兒,小七,脫鞋,上炕裡坐著。”連老爺子略微往前傾著身子,招呼道。
連蔓兒笑了笑,只把屁股往炕裡挪了挪。
“老四,你這回這事辦的敞亮,爹都跟著你借光。這兩天,爹下地幹啥的,那不認識的人,大老遠的都跟爹打招呼。”連老爺子頗有些感慨地道。
“以前,爹還總提你擔著心,怕你一個分出去,這周到不周到的,讓大傢伙講究。現在爹放心了。老四,你能頂起這灶坑門,這門戶你這就算正經地撐起來了。爹替你高興。”
“爹,看你說的。我一個莊稼人,也沒啥心思,我這也就是憑良心辦事。”連守通道。
“老四,你那金玉米,還有這個地瓜,這錢讓你掙老了吧。”連守義坐在凳子上,開口問道,“老四啊,你看咱這一家這樣,你咋地你也得拉扯一把,哪怕你吃肉,我們跟著你喝湯那。”
“啥吃肉喝湯地,你跟你兄弟咋說話那,老實待著,別又犯渾。”連老爺子立刻斥道。
“爹,我們這是掙了點錢,差不多也填在那塊地上了。……這地瓜,我打算明年生地瓜秧子,給咱家的份,我到時候給帶出來。玉米要是能讓咱種,這種子,我也都給預備好了。”
連守信這是向連老爺子許諾了明年春耕的地瓜秧和玉米種子。
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別的人家未必能搶到地瓜秧和玉米種子。
“行,老四,這事爹就不跟你客氣。到時候該多少錢,爹都算給你。”連老爺子道。
“爹,這個我們不要錢。”連守信就道。
“你那個……明天打算啥時候出門?”周氏突然扭頭衝著古氏問道。
“啊……”古氏正在聽連守信他們說話,聽見周氏問,這才回過神來,“娘,我打算卯時就走。”
“是花兒,這不她快到臨盆的日子了,我放心不下,跟咱娘說了,明天就打算進縣城去看看她去。花兒一個人在縣城,離孃家有遠,她才多大。做孃的心啊!她四嬸,我心裡可羨慕你了,你看枝兒嫁的多近便,這以後有啥事,一抬腳就到了。”
“趕緊收拾、做飯去吧。”周氏抬了抬手,似乎有些不耐煩地道。
“哎。”古氏答應了一聲,就下了地,出門前,還朝著張氏親切地笑了笑。
“他大伯孃,花兒啥時候生了,給家裡捎個信,我們好給花兒下奶去。”張氏就道。
“哎,這個肯定,她四嬸你生的孩子多,到時候,還得請你去教導花兒幾句。”古氏笑著,就出了門。
周氏要做飯,連蔓兒一家就不好在上房再坐下去,也都起身,回了西廂房。
“你看你大伯孃,這是著急花兒的事,心慌了。平時多精明的一個人啊,知道他奶不愛聽咱枝兒的事,她還當著他奶的面說了。這可真是,做孃的心啊。”張氏一邊燒火做飯,一邊嘮叨道。
“娘,你也說她精明瞭。她要不是故意的,她能特意在這個時候讓我奶不高興?”連蔓兒嗤地笑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