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誰說那就是咱做裝裹衣裳的料子?就算是又能咋地,她還嬌性的上天了!”
“當時沒說啥,臉上也沒露出啥來……,”連老爺子沒有搭理周氏,而是自言自語地道,“那剛才那個媳婦來說的,那個話頭是哪來的?”
“那……恐怕是我走了之後,四嬸那邊誰看出來了吧。”蔣氏就道。
“肯定是蔓兒那丫頭,就她眼睛尖,不讓人。”周氏篤定地道。
“我四嬸……估計……”蔣氏含含糊糊地,只說了半句話,就不說了。
連老爺子坐在炕頭,低頭盤算了半晌。
“老四和老四媳婦,都是好臉面的人。咱家裡進進出出有些啥,估計人家都知道。當面看出來了,估計也不能說啥。枝兒大喜的事,大傢伙都得留臉。……都是打窮苦日子過來的,也沒那麼多的講究。……不管咋地,他們兩口子,大面上,都過得去。”連老爺子閉著眼睛,自言自語。
“再去買塊布,趕緊著再做點啥,把那雙鞋面換回來,就說拿錯了。”自言自語了一會,連老爺子睜開眼睛,吩咐道。
“要買你自己個去買,買回來也你自己個做。”周氏厲聲道,“不能慣她們這個脾氣。有能耐,她把那東西給我退回來,我正好有用。”
“你個老東西,就想著給人家打溜鬚。你用得著那麼低氣嗎,你要幹啥,你自己個弄去,別使喚我。我老天拔地,你們誰不怕作孽,就使喚我!”
……
第二天,老宅連老爺子和周氏爭吵的事情,就經由連葉兒傳到了連蔓兒的耳朵裡。
“就這麼地,就完了?”連蔓兒聽完了連葉兒的敘述,就問道。
“對。”連葉兒點頭,“後來也沒看人出去買布,也沒看大嫂趕著做啥針線。”
連蔓兒微微皺眉,尋思了一會。
“說原先還準備了倆包袱皮,是連朵兒不小心給弄壞了,這是咋回事?”連蔓兒問連葉兒。
“蔓兒姐,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那。”連葉兒又往連蔓兒身邊湊了湊,“這是我從芽兒和六郎那問出來的。當時除了咱奶,大嫂那一屋的人,就他倆在家,別人都出去了,所以不知道。”
“那倆包袱皮,不是連朵兒不小心給弄壞的,是她故意用剪子給鉸的。”連葉兒就道。
連蔓兒就挑了挑眉。
“說是大嫂發現的時候,倆包袱皮都鉸壞了,要不是發現了,估計其他那幾樣也好不了。”連葉兒接著就道,“連朵兒還不認賬,說是大妞妞拿著玩,給鉸壞了。當時屋裡就連朵兒和大妞妞,大妞妞小,也說不清楚,說是大嫂進屋的時候,剪子是大妞妞手裡拿著的……”
連葉兒將當時的情形向連蔓兒敘說了一遍。
“說是大嫂都急哭了,大妞妞人小,也說不太清楚,大嫂打了她幾巴掌,就哭的上不來氣了。大嫂就把這事跟咱奶說了,是咱奶把事給壓下來,讓大嫂拿她原先繡的鞋面,改了改,放給枝兒姐的添妝裡充數。”
周氏不僅針線好,還極善剪裁。連蔓兒家送過去的裝裹衣料也足,周氏算計著,裁了一大塊給連蘭兒去做衣裳,剩下的小塊料子,她還分給了蔣氏兩塊做鞋面子,她自己留了幾塊,分別給她自己和連老爺子做了鞋面子。
連蔓兒和連葉兒是在西屋說話,張氏和連枝兒剛送走添妝的客人,從東屋過來,連葉兒又將事情向她們說了一遍。
“是朵兒乾的?”連枝兒吃了一驚。
“老太太可不是替別人背黑鍋的人啊,咋一開始不跟老爺子說?”張氏不解道。
“也不是不想說吧,不是將在那了嗎。”連蔓兒對此卻並不意外,笑著道,“我奶那個人,最受不了屈,受不了激,我爺上來就罵她,她當然就罵回去,解釋多洩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