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由此可見,沈家並不是那樣迂腐,生怕女孩子唸書念壞了性情、念野了心思的人家。
“這話說的好。”石氏似乎很讚賞連蔓兒的話,“咱們唸書又不是為了考功名,可不就是為了習學習學這世間的道理嗎。除此之外,詩文反而是小事了。”
“……貴妃娘娘年前寫信來,信中還提到了你。貴妃娘娘說很想念你……”石氏又問了連蔓兒些話。不過是些家常瑣事,之後。竟頗有幾分鄭重地說道。
石氏所說的貴妃娘娘,指的自然是沈謹。
“蒙貴妃娘娘惦記,”連蔓兒聽說沈謹還特意在心中提到了她,不覺心中一暖,正想要問問沈謹如今在宮中的情況,就見王大娘從門外走了進來。
“……剛才三奶奶見了我,問我說怎麼太太還沒過去。……客人們差不多都到了。”王大娘進門來,先給石氏行禮,然後就笑著道。
連蔓兒知道這是開席的時辰要到了,三奶奶讓這位王大娘來催一催石氏,因此就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而且,即便是她問了,石氏又能告訴她什麼那,大概是一切都好。在宮裡頭,哪裡會又什麼“不好”那,那可是個什麼都“好”的地方。
“說的投機,就忘了時辰。”石氏擺了擺手,讓王大娘退下,一邊就又扭回頭來,對著連蔓兒和張氏說道,“老三媳婦催咱們了,估計那邊現在可熱鬧了,走,咱們也過去熱鬧熱鬧。席上咱們再慢慢地說話。”
張氏和連蔓兒都忙起身,就隨著石氏,在眾丫頭婆子的簇擁下往暖閣來。此時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西花園內各處已經點起了燈籠,尤其是暖閣那邊更是燈火通明。
等連蔓兒這一行人到了暖閣,裡面早已經坐滿了人,融融的燈光下,粉香脂豔,鶯聲燕語。石氏一進屋,以三奶奶為首,眾人就忙都站了起來。
石氏忙笑著讓眾人坐下,一邊往席上走,一邊和幾位年長的夫人打了招呼。石氏坐的自然是首席,她在首位坐了,又拉了連蔓兒坐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張氏則被三奶奶請到旁邊的席上也坐了。
連蔓兒推辭不過,只得坐下。她一坐下,就感覺到席上有無數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連蔓兒自然知道這是什麼緣故,只得故做毫無所覺,笑著應酬。不過在心裡卻是暗暗地苦笑了一下,這樣的關注,還真不是她想要的。
然而,此時此刻,卻也由不得她。而在這種場合,身不由己,幾乎可以算作是常態。除非能夠坐到大太太現在的這個位置上去,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身不由己。
而即便是大太太,恐怕也有她的身不由己。連蔓兒的眼尖,剛才大太太褪那隻白玉鐲子的時候,連蔓兒不經意的一眼看見了一抹粉紅,再看看大太太外面的一身裝扮和居室的裝飾,也就能知道,大太太是有著她自己的身不由己的。
大太太落座後,和眾人說笑了一會,三奶奶就拿了戲本子過來請大太太點戲。大太太點了一出,又讓同席兩位身份較高、年紀較長的夫人點了戲,接著就讓連蔓兒點。
連蔓兒推辭沒有點,只說大太太點的正是她喜歡聽的,又說那兩位夫人點的戲她也愛聽。大太太也就笑了笑,沒有勉強連蔓兒。
點過了戲,三奶奶又過來請示,說是飯菜已經準備停當。大太太點點頭,三奶奶這才吩咐手下的管事娘子,開席。
席間自不必細說,連蔓兒暗自留心,發現一開始落在她身上的那幾道不太善意的目光已經消失了。她這一桌上,多是位高且年長的夫人們,大家其樂融融。張氏在旁邊的那一桌上更是頗受關注,甚至有些太太、奶奶越席過來跟張氏說話,還有的在席上說笑之間就定下了,要請她們過府吃酒看戲。
酒席吃了大概有半個時辰,有管事娘子從外面進來小聲向三奶奶稟報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