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個不要緊,由我去說。據我看,她對你也是有些意思的。&rdo;
&ldo;你別把人家逼得太緊了麼!&rdo;大嫂斜了丈夫一眼。
徐偏嘿嘿一笑,給每人斟了一大杯,然後擎起來說:
&ldo;讓我們為未來的喜事兒再乾一杯吧!&rdo;
&ldo;我也為政委乾一杯!&rdo;孟小文年輕,又是下級,一直不好意思插話,只是抿著嘴笑,這時也發言了。大家喜滋滋地,一直喝到午夜才散。周天虹顯然喝得過量,回去的路上早已醉眼朦朧了。
徐偏第二天就把小盼兒從衛生隊找來。那邢盼兒身著新發的女式軍衣‐‐兩排扣子的列寧裝,頭戴軍帽,留著齊耳短髮,一路小跑趕來。她已經不是那個善織花布略帶嬌羞的姑娘,而是英姿颯爽的女軍人了。她一進門,就啪地向徐偏打了一個敬禮,笑著問:
&ldo;師長,您找我有什麼事?&rdo;
&ldo;好事兒!&rdo;徐偏望著她,笑得很特別。
邢盼兒坐下來,說:&ldo;我能有什麼好事兒?&rdo;
&ldo;小盼兒,你今年多大啦?&rdo;徐偏笑著問。
&ldo;咳,你們住到俺家,我十六七,你算算我多大啦!&rdo;
&ldo;不,我是說,你該考慮考慮婚事了。&rdo;徐偏滿臉是笑,慢條斯理地說,&ldo;我給你琢磨了一個非常理想的物件。此人文武全才,品格高尚,人又長得英俊,性格也很溫和,不像我吃扁擔廚扁擔直不稜登莽張飛似的。這樣的人叫我說打著燈籠也難找咧!&rdo;
邢盼兒咯咯地笑起來了,說:
&ldo;師長,你別開玩笑了,你說得這麼神,這倒是誰呀?&rdo;
&ldo;我說這人,跟你很熟,跟我也很熟。&rdo;徐偏笑著說,&ldo;自成立東進支隊那一天,我們倆就在一起,一個鍋裡吃飯,一個炕上睡覺,也是同一天住到你家裡去的。據我所知,你對他是頗有好感的。你說我說的是誰?&rdo;
&ldo;你說的是‐‐&rdo;
&ldo;對,對,我說的就是他!&rdo;
邢盼兒的臉騰地一下紅了。這朵紅雲從兩頰頃刻漫延到耳根,良久不散。紅唇上的微笑就像凝固了一般。
&ldo;行不行?你可說呀!&rdo;
儘管徐偏一再催問,邢盼兒只是笑而不答。最後才擠出一句:
&ldo;恐怕不行,我的文化水兒還沒他的腳脖深哩!&rdo;
&ldo;不礙!&rdo;徐偏斬釘截鐵地說,&ldo;你橫豎還上了幾年小學,比我還強哩。我這文化不都是在八路軍裡學的!&rdo;
邢盼兒打了一個最草率的敬禮,跑出去了。談話至此結束。
幾天後,人們已經發現,邢盼兒常到師部來,周天虹也忽然更加關心起衛生隊來,有事無事都要到那裡走一走。禮拜天人們也看到過他們在公園一起散步的身影。
暮春時節,鄉下的李捧大娘也到城裡探親來了。從口風裡得知,老太太是接周天虹和小盼兒的聯名信來的。可以看得出,周天虹對大娘的到來傾注了很大的熱情。陪著他們母女不是遊故宮,就是遊頤和園。五一節那天,還陪她們母女一起登上青龍橋的長城。這時,早晨的太陽照得眼前的高山大嶺紅彤彤的,古老的城牆邊,山桃花開得很艷,各種野花也都含著露水競相開放,長城上遊人如織,一個個牽兒帶女,笑逐顏開。大娘看見這一切,卻忽然間飄下幾點眼淚。邢盼兒忙停住腳步問:&ldo;娘,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