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實在是非常疼愛我。想來我的爹爹,也是一樣。”
羅羽杉低聲道:“是,兩位老人家一定很愛你。”
小蛋一咬牙道:“可是,他們卻死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要為他們、為全村的父老鄉親討回公道!”
羅羽杉的心顫了一下,自她認識小蛋以來,從未見過他用這般憤恨壓抑的語氣說過話。
她不再應聲,只是用自己發自內心的溫柔,靜靜地去溫暖小蛋冰涼的身軀。
她的心底裡洋溢起一股母性的愛憐,第一次感到小蛋心靈深處的傷慟與寂寞。
這一刻,兩顆年輕的心緊貼在了一起,息息相通,水乳交融。
窗外的天色很快變黑,屋裡變得一片朦朧靜謐。
羅羽杉回過身,默默地點燃桌上的半截殘燭,昏黃的燈光又將屋裡照亮。
小蛋怔立片刻,緩緩將一雙藍布小鞋珍而重之地藏入懷中,低聲道:“走罷!”
兩人出了裡屋,就見丁原孤傲的身影佇立在院子裡,揹負雙手在等著他們。院外的其它人卻俱已不見了蹤影。
小蛋心生歉仄,道:“丁叔,讓您久等了。”
丁原一搖頭,道:“沒關係,我只等了這一會兒。而你,已等了整整十七年。”
小蛋嘴唇翕動了兩下,欲言又止。丁原淡漠一笑道:“你是在奇怪,為何我會認識你的故居?”
小蛋點點頭,丁原卻不再解釋,沉聲道:“你會明白的,很快。”
羅羽杉問道:“丁師叔,一正大師和淡嗔師太他們呢?”
丁原回答道:“去找那口百年老井了。”
“嗚──”一記淒厲的風聲從遠處呼嘯而來,穿越過清冷的農舍,吹刮到三人面前。風裡竟有一絲莫名的寒意,隱隱浮現著淡淡的紅色霧氣。
霸下在小蛋肩膀上一縮腦袋,道:“起風了,要變天了麼?”
一抬頭朝天上看去,一弦殘月掛在山前,清輝灑落如銀霜滿地,分明是個好天。
牠的心頭猛地升起一股不妥的預感,超乎常人的靈覺,已依稀靶應到在這黑暗中,正有什麼詭異的物事在生出。
丁原劍眉一挑,嘿然道:“果然有鬼,走!”騰身御風,朝著正東方飛去。
小蛋回頭再望了故宅一眼,揮手拂出一道柔風,“砰”地將屋門輕輕合起,攜著羅羽杉御風追向丁原的背影。
剛飛出十多丈去,前方突聽見一聲高亢雄渾的嘯音,似在報警傳訊。
丁原聽出這是姬欖的嘯聲,也不多話,體內真氣流轉如風,身形化作一束褚色電光直向嘯音發出的方向掠去。
小蛋攜著羅羽杉的纖手,如影隨形緊跟在丁原身後。
黑暗裡紅色的霧氣越加濃厚起來,一股股寒意隨著夜風吹拂向三人的臉龐。
只聽側旁一間土屋頂上,一正大師鎮定和緩的聲音招呼道:“丁施主!”
丁原足下不停,說道:“想必我岳丈有所發現,請大師收攏門下,一同趕過去!”
他的話說完,人影已一拐一轉,繞過一排農舍,進到後頭的一片打穀場上。
就見空曠的打穀場中,姬欖、羅礁和其它四五位翠霞派的一流高手並肩而立,如臨大敵。
在他們的身前不到六丈處,赫然有一口埋沒在一人多高蒿草裡的古井,從井口下面源源不絕地冒出濃烈的殷紅霧氣。
又一陣風過,霧氣裡陡然現出一道道黑色的光束,若有若無飄忽不定,朝著眾人發出猙厲的呼嚎。
羅礁身旁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怒道:“鬼蜮魑魅,也敢肆虐!”左手一引法訣,右手揮出,低喝道:“破!”
“嗖”地一響,黑夜裡亮起一道絢麗的銀白色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