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睿忽然笑了一聲,滿是戾氣地問她:「他們知道,你跑出來了麼?」
靳華旎抖了一下,緊接著有兩個男人上樓,架著靳華旎把她帶走。
靳華旎一路喊著靳睿的名字,說他是殺人兇手,說他該死。
那些話縈繞在黎簌腦海里,刺耳得如同詛咒。
靳睿像是聽不見,只輕輕推著她的後腦勺,把她帶進門裡。
餘光看見過廊還有人,靳睿轉過頭。
樓下那位李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上來看熱鬧。
靳睿看了她一眼。
關門。
屋外冷氣連同剛才的驚險被厚重防盜門擋住,黎簌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被靳睿拎起來。
他皺了眉:「她傷著你了?哪不舒服?」
黎簌搖頭,後知後覺的恐懼讓她說不出話。
緩了幾秒,她才開口:「我剛才嚇死了,都怕她再掏出個碎酒瓶什麼的,捅你一下。」
「下次看見她躲遠點。」
「我不是怕她找你麻煩麼。」
黎簌扶著靳睿的手臂,用下頜指了指沙發:「快快快,扶我過去坐一會兒,我站不住了。」
癱進沙發裡,黎簌問靳睿:「你這胳膊怎麼辦,用不用消毒?」
「問題不大。」
「她是瘋了麼,為什麼總說你是兇手?」
問這個問題時,黎簌下頜還微微顫著,說話都不利索。
靳睿想起剛開拉開房門時,小姑娘整個人抖得像篩子似的,卻擋在他門前。
真傻。
想想也後怕。
靳華旎真要是揣了什麼利器呢?
靳睿幫黎簌倒了一杯溫水,放在茶几上。
他搬了椅子過來,坐在黎簌對面,決定和她說說過去的事兒。
恩恩怨怨十幾年,真要講起來,其實也不算繁瑣——
靳華旎是靳睿奶奶資助的貧困山區的女孩,她很聰明,老太太很喜歡。
後來乾脆改名進了靳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靳睿的奶奶發現靳華洋和靳華旎走得過分近。
畢竟同姓,真要是混在一起,總歸是面子上不好看。
老太太很快給靳華洋安排了婚事,讓他和陳羽結婚。
後來的事情,就是靳華洋的精心算計了。
陷害陳羽出軌,帶著他們回江城,指責老太太給他定下的媳婦不忠,然後不顧反對和靳華旎在一起,還有了孩子。
靳華旎流產那天,恰巧靳睿去過靳華洋家裡。
靳睿是去警告靳華洋不許再去打擾陳羽的,他走之後,靳華旎喝了幾杯茶,忽然流產。
她覺得,這一切和靳睿有關。
「那她怎麼流產的?」
「誰知道,可能又是靳華洋的一場戲吧。」
靳睿諷刺地笑了笑,「聽說他有了新的女人。」
他會說起這些,不是為了滿足黎簌的好奇心。
他只是想告訴她:「靳華洋不會讓她自由走動,但如果再有這樣的情況,靳華旎跑來泠城,你不要接近她。她精神不太正常,正在就醫,真傷著你可能不需要負法律責任。」
「哦。」
黎簌其實嚇得不輕,她膽子真沒那麼大,但為了面子,強做鎮定地去端了桌上的溫水。
手還抖著,水杯裡的水起了層層漣漪。
她抿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回去,隨口玩笑:「靳睿,我感覺我把我所有的勇敢都給你了。」
再抬眼時,靳睿正盯著她看。
就
她說了什麼麼?
為什麼這麼看她?
感激的目光是這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