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肯嫁你了。”
張四娘話音一落,半天沒有人說話。
震驚!
這話本就不該從一個姑娘家的嘴裡說出來的,可她說了,不但說了,說得還很理直氣壯的。就像說今天午飯吃了什麼似的,那般滿不在乎。
虧得他們方才還想捂蓋住這個話題。
張四娘見兩人誰也不再介面說話。突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乾咳了一聲,又問起酒樓的生意。
三個人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著。
周正聞聲尋人過來的時候,正看到三人聊得熱鬧。
秋風拂過桂花櫻櫻紛落,日光下淡金色光芒流轉,香氣襲人,而那少女微側著頭抿唇含笑,眼中點點晶亮,耀人眼目。
只看得見微微揚起的細而秀的眉,精緻,泛著淡淡的黛色。和密密低垂的長睫。睫毛明明那麼濃密。卻令人覺得纖弱,怕那淡黃的金色繽紛,觸破了這份靜謐的美好。
桂子眼尖,喚了一聲“掌櫃的”立時起身與圓子告退。
“哪有你這樣作女兒的。拋下雙親自已到後院尋自在了。”周正含笑踏足而至。
張四娘被他說得靦腆地一笑,“都是我的錯。不過,今日真的多謝周大哥!”
“都說不用謝了,怎麼越發見外了。”周正探手摘下落在她髮間的小小花瓣。
她下意識地閃躲,尷尬地笑笑,“正好爹孃都在,我等會兒帶他們去鋪子瞧瞧。算日子也該動工裝修了。”
周正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很快又笑道,“嗯。你爹是木匠,無論樣式手藝都不錯。有他幫著監工,老黃那批人做得應該不會與你的想法有偏差。”
老黃這人做活沒的挑,腦子轉得快,但沒有順子活絡。新點子也幾乎為零。是個指一個地方打一槍的主兒。好在人幹活還實在,認真。他與四孃的脾氣也相投。
張四娘不想與他獨處,率先邁開步子,周正跟上,兩人並肩相談,進了酒樓。不大一會兒,一家三口辭別周正往鋪子裡去。
這鋪子臨著鎮上最繁華的大街上,地理位置相當不錯。用現代人的眼光還看,足有七、八十坪的大小。
原是鐵匠鋪子,騰空東西打掃後,鋪子裡仍舊很髒。
在順子問及她的想法時,張四娘道:“要鋪地板,臨街的這面牆加出四扇窗。桌椅設計要簡潔,上面要鋪檯布。”
“能擺下十張桌子。”順子估摸著。
“不是十張,而是要擺下二十五至三十張桌子。”張四娘搖頭,她是完全按照現代快餐店的模式來做的。
“四娘,這地方咋能擺下三十張桌子?”宋氏不可思議。
順子眯著眼睛,瞧了這間鋪子,除去後廚櫃臺外,剩下的面積只能考慮把桌子做得小些,勉強能擺得下,還要考慮中間留出過道的地方。
“爹,你看看。是不是應該有這個可能的。回去我能把圖紙給你瞧瞧,這幾天,我把圖紙畫完了。明天我約了黃大叔過來。到時,我們一起再核計下。”
“行,你既然能畫得出來。我就能想辦法幫你做出來。”順子很自信,再加上老黃這個匠人在,他更有自信把這鋪子弄成孩子滿意的模樣。
鎖上鋪子出後來,宋氏掛念起人員的問題。
總不能讓張四娘一個東家唱空城計吧。
夥計好請,周正會幫忙物色。就是這個後廚的人還沒遇到合適的。張四娘也在為這個發愁。好在鋪子裝修需要一段時間,還有時間找人。
母女兩人說著話,突然見前面的順子不動了。
望過去,張玉鳳挎著籃筐與他們走了個頂頭碰。
宋氏咬了下唇,垂下頭。
張玉鳳的目光則緊緊地粘在了順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