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已經不寄望沈府的人還能為自己做什麼,畢竟出嫁的女子,接下來的人生都應該是自己走下去,卻沒想到,哪怕舅父舅母已經不在家了,高封和陳伯還能為自己著想,在這個時候上門,對自己而言的確是一大助力。
原來這麼些日子過去了,終究還是有愛著自己,關心自己的人。
她的眼睛都有些發燙,紅紅的看著高封:“多,多謝。”
一聽這話,高封頓時慌了:“小姐這話就言重了!”
正好這時,圖舍兒也帶著人走了過來,一看到高封,高興得急忙撲了上來,商如意立刻讓她帶著自家的人進去弔唁,靈堂上又是好一陣熱鬧。
不過,他們也並沒有停留太久,弔唁之後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告辭離開了。
商如意親自送他們到門口。
似是難得見到家裡來的人,還跟他們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回來。
這一天,又是這樣忙碌著過去。
到了晚上,賓客反倒來得比白天,甚至比前兩日都更多了,商如意多少明白,應該是“輔國大將軍”的緣故,許多家中原本在辦事的人都紛紛上門,也不敢說道賀,但弔唁之後都是在圍著宇文曄轉。
又招待完一眾賓客,商如意邁著僵硬的兩腿回到靈堂。
剛走進大門,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她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就在這時,身後一隻手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扶著她穩住身形。
商如意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回頭,卻對上了一雙冷峻的雙眼,頓時一身的冷汗又莫名的縮了回去。
是宇文曄。
他大概也是累了一天,加上病剛好,臉色仍然蒼白,眼底還有些沉沉的烏色,這讓他的目光更顯得陰雲密佈,被他一看,就有一種烏雲罩頂的錯覺。
商如意結結巴巴的道:“你——幹什麼?”
“……”
宇文曄只看了她一眼,那隻手重重的鬆開,然後轉頭道:“圖舍兒!”
圖舍兒立刻上來:“姑爺。”
“把她帶回去休息。”
“……哦,是。”
商如意急忙道:“我不用,那邊還有——”
話沒說完,宇文曄幾乎是咬著牙又瞪了她一眼,商如意沒說完的話被嚇得硬生生的嚥了回去,想了想,只能點點頭:“那,我回去躺一會兒,躺一會兒就起來。”
宇文曄像是懶得跟她說話,轉身就走了。
圖舍兒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顯然感覺到兩個人氣氛不對,好半天才敢湊上來,扶著商如意往後院走去,一邊走一邊問:“小姐,姑爺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他好凶。剛剛跟禮部的那幾位大人說話的時候還挺和氣的,怎麼一對著你,就凶神惡煞的。”
“……”
商如意想了一會兒,才苦笑著說道:“他的母親過世了呀。”
“……”
“誰的親人離世,自己還能心情好呢?可是,他身在那個位置,又剛被冊封為大將軍,人家說是上門來弔唁,其實是上門來賀喜,他只能和顏悅色的,心裡到底還是難過。”
圖舍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裡難過,也不該拿你撒氣啊!”
商如意沉默半晌,最終苦笑了一聲。
她還以為,經歷過昨天的事,兩個人的關係能更親近一些,沒想到,新月公主一出現,就像是照妖鏡一般將自己那一點邪念給照得無所遁形,也把自己打回了原形,在宇文曄的眼裡,她真的什麼都不是,今後也不必再胡思亂想了。
兩人回到房中,圖舍兒給她鋪好了床,服侍她洗漱一番然後躺下,又在手邊的小几上放了熱茶和點心,說道:“奴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