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可是……”
就在悠二剛問出口的時候,一輛腳踏車骨碌碌地從狹窄的人行橋迎面而來。兩人緊貼在扶手上,才好不容易避過。貫太郎維持那樣的姿勢繼續說道:
“嗯,就結果而言,那可以說是誤診了。不過事實上,那之後的十六年,我們都沒能懷上孩子……”
貫太郎的目光投向遠方的冬日的天空。
“事到如今,到底因為什麼原因,怎麼樣治好這一點已經不清楚了。”
他繼續看著遠方那似有若無的景物,說道:
“不管怎樣,對於那時候的我們來說,親生骨肉就只剩下‘剛生下來的兩個孩子’了。”
悠二聽到了實在難以忽視的詞語,猶豫地重複道:
“兩個……孩子?”
“沒錯,生下來卻沒有活下來的孩子,還有生下來並且活下來的孩子。只有這兩個。”
“——!!”
悠二終於理解父母沒有向小時候的自己坦白的理由了。
“你的名字中的“二”字並不僅僅是意味著你是第二個孩子。”
貫太郎用認真的眼神看著兒子。
“一是作為沒有活下去的哥哥曾經確實存在的證明,二是希望你能連哥哥的份也一起悠久地活下去,所以我們才會給你起名叫“悠二”。”
說完這一段話,貫太郎把話題指向最初的疑問。
“所以,接著誕生的這第三個孩子,作為哥哥和悠二誕生之後的證明,想用“三”字來作名字,你覺得怎麼樣?”
曾經作為弟弟的少年,為了這個即將活生生的家庭成員,用力地點了點頭:
“嗯。”
然後把那連對父親也不能說的秘密更深地鎖在心裡,回答道:
“謝謝你肯跟我說這些,爸爸。”
貫太郎和兒子肩並肩地踏上了久違的歸家之路。
“要是看千草所煩惱的事的話,的確只是一個名字的問題。其實也可以說‘那是隨便起的’來搪塞過去,然後等待下一次可以說出來的機會來臨……”
“嗯。”
悠二也和父親一起,走向屬於自己的歸所。
遠處的由低矮房子組成的住宅區上,天空正在無限延伸,在其中的不知哪個角落裡,坂井家的房子也混雜其中。
貫太郎似有似無地看著那遙遠的另一端,說道:
“我當時覺得,這件事應該和在你實際見過面之後,再決定說不說會比較好。”
“結果,你決定說了?”
“是啊。因為你已經成長為能讓我覺得說出來也沒有關係的男人了。”
“這個……謝謝。”
悠二露出了難為情的笑容,其中混雜著一絲的傷感和驕傲。不管讓父親產生這種感覺的理由是什麼,作為最終的結果,事情總算是往沒有讓父親為自己多花無謂精力的方向展了,這也可以說是現在的自己所取得的成果。
(說出來也沒關係…嗎……)
悠二開始思考會讓父親產生這種感覺的理由。
在那一個血紅夕陽映照下的黃昏生的、從自己的日常生活中脫軌的那一天。
在自己的身體內部,既是元兇又是救命稻草的寶具。
還有那一天邂逅到的少女。
(現在我所擁有的秘密,不是那種說出來就能得到理解的事啊……)
現在在這裡的自己的存在和藏在內心的秘密所代表的意義,光是想就已經害怕得全身冰冷。
(可是——)
能夠讓自己繼續待在這個世界的,那一場奇蹟般的戰鬥。
作為結果,自己得到的是不知什麼時候會點起火種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