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處置,然而在朝中種種牽扯下,多半又不可能下手處死曹師雄的三子。
曹軒武、曹軒行尚未成年,也沒有犯下什麼惡行,徐懷可以交給麟府路,或由麟府路押往汴京處置,但曹軒文是清順軍叛亂投敵、大掠岢嵐的重要參與者,徐懷不能將他交給麟府路軍馬司而有活命的機會。
當然,這還是其一。
徐懷更在意的還是嵐州殘剩勢力在撤入府州之後,在接受麟府路軍馬司節制之後,能否最大限度的保持獨立性。
倘若嵐州人馬散敵進入府州避禍,毫無疑問,所有人都會被麟府軍馬司接管。
倘若沒有王稟在朝,數千桐柏山卒後續最大可能,就是直接編入麟府路軍馬司轄下接受統制,徹底喪失獨立性。
汴京下詔勤王,詔書只會頒傳到麟府路軍馬司。
麟府路安排哪支兵馬勤王,決定權在都軍馬顧繼遷,桐柏山眾人是無權置喙的。
而就算有王稟在朝中爭取,桐柏山卒不能從現在開始就保持一定的獨立性,將來能不能接到勤王詔而有名正言順的機會南下,也是一筆糊塗帳。
當然,嵐州殘剩勢力也並非沒有可能保持一定的獨立性。
朔州巡檢司級別太低,是沒有資格保持獨立性的,何況他們還迫於形勢主動放棄了朔州。
不過,曹師雄叛變投敵,王高行作為州判,自然就接掌兵馬都監司及州院,而王高行以及錢擇瑞等嵐州官員隊伍的框架還在,他們完全能夠以嵐州兵馬都監司及州院的名義,接管麟府路軍馬司的節制。
這時候,不僅桐柏山卒,甚至解忠、朱潤及雷騰等部兵馬,都將繼續保留在嵐州兵馬都監司的建制之中,從而最大限度的保證了相應的獨立性;也唯有如此,他們才能真正成為王稟旗下的一系勢力。
不過,這需要王高行、錢擇瑞等人站起來去挑這個大梁,願意與王稟捆綁才行。
王高行、錢擇瑞也不清楚王稟、王番受曹師雄叛變投敵牽連會有多深,換作他時,他們當然會先想著明哲保身,不去趟這渾水。
而在經歷這番劫難後,又考慮到眼前一切才是滔天大劫、大禍的肇始,他們還有惜身、保身的餘地嗎?
即便在舉薦曹師雄一事上,王稟當時也在嵐州,當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王高行、錢擇瑞細想朝中那麼多的執政大臣,也想象不出有誰比王稟更有資格、更有能力去推動、主持後續的勤王之事。
“不提當年舊事,朝廷要是能早一些聽進王稟相公的諫言,河東也至於淪陷此等的境地。吾輩雖說不肖,危難之行,也唯有勉力為之!”王高行、錢擇瑞振聲說道。
曹軒文最終是在徐懷他們撤到桃花衝時,被徐懷他們以州院、司理院的名義施以絞刑,吊死在一株百年滄桑的老槐樹上。
曹師雄親率八百騎兵追及桃花衝,黃昏時最後一抹餘暉照在曹軒文已無人色的慘白臉上。
老槐樹的身上,還拿小刀刻有判處曹軒文絞刑的判詞,以及徐懷親自持刀所刻“胡奴虜狗皆該殺”數字。
曹師雄看到這一幕,幾乎從馬背上栽下來,仰天嘶吼:“我與徐懷狗賊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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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內城,都防禦使府鱗次櫛比的建築群,也都覆蓋在皚皚白雪之下。
夕陽下,屋簷牆頭的積雪,泛起一絲詭譎的血光之色。
兀魯烈魁梧的身軀站在庭院裡,看著角落裡悄然綻放的臘梅。
摩黎忽走進來,“撲通”跪在地上,呼道:“宗王,摩黎忽錯了,請宗王責罰!”
“你知道錯在哪裡?”那顏木赤站在兀魯烈身邊,盯住摩黎忽厲聲問道。
摩黎忽說道:“朔州守將徐懷跳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