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接納更多的鄉兵寨勇,擴編到兩千人,但在更為嚴厲、殘酷的剿匪戰事面前,操練更為嚴苛,又有王稟、盧雄等人物站在幕後指導一切,想盡一切辦法補充兵甲,這時候要說淮源鄉營戰鬥力會弱,反倒不正常了。
當然,他們這時候還深感疑惑的是,徐懷的到來後,王稟、鄧珪為何連夜推翻之前的作戰計劃,以孤注一擲的勢態全軍殺出。
徐武富這時候還不會以為這是徐懷所致,而是猜想這段時間從金砂溝寨回到淮源、曾暗中慫恿徐懷刺殺郭曹齡的柳瓊兒是有什麼發現。
徐武富的心思也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清楚眼前彷彿烈火燎原的匪亂是誰在背後操縱所致,也清楚將這匪夷所思的真相捅穿,並不會動搖蔡鋌在中樞的地位;他個人也不願意輕易捲入黨爭漩渦之中。
他有什麼資格去對抗蔡鋌這樣的人物?
不要說其他,倘若是程倫英之後的泌陽知縣,換成蔡黨一員,被徐武江等人架空的他,就無力抵擋迫害了。
另一方面在如火如荼的匪亂面前,陳實、程倫英、鄧珪等地方官吏為自身利益,都被迫站出來以剿滅匪亂為先,徐氏更是在徐武江等人的操控下,成為剿匪的核心力,他個人有什麼辦法能徹底從徐氏脫離出來?
他心裡更清楚,即便這次能成功剿平匪亂,也絕不代表故事已然終結,後續的鬥爭只會變得更隱晦、更兇險、更殘酷,而他還得繼續做出選擇……
“家主,你在想什麼?”徐武磧見徐武富神色變化複雜,禁不住低聲問道。
“你覺得他們這趟有把握拿下黃橋寨嗎?”徐武富問道。
“難說,”徐武磧蹙著眉頭說道,“倘若陳子簫真暗中將精銳從黃橋抽出,王稟相公、鄧郎君他們拿下黃橋寨當然沒有問題,但王稟相公、鄧郎君竟然聽那莽貨的話,此時傾盡全部兵馬殺出,很可能他們是發現賊軍的精銳主力還留在黃橋寨,才以孤注一擲的勢態全軍殺出,迫使賊軍主力出來決戰!”
“那莽貨能知道什麼?”徐恆猶是不屑的說道。
“那莽貨當然猜不到這層,但不意味著他不能替別人傳話,”徐武磧沉聲問徐武富,“家主一早建議我們走出來觀戰,也是擔心會有什麼差池吧?”
徐武富這一刻臉色變化良多,驟然現出一絲猙獰,恨聲道:“這夜叉狐真是可恨,硬生生將徐氏拖入這漩渦之中——武磧,你有幾成把握,不暴露行蹤刺殺那個女人?”
“家主這是要……”徐武磧有些驚心問道。
“就算剿平匪亂,這風波還是止不住啊!我們得另想他策,讓徐氏從這漩渦裡脫身出來啊!”徐武富嘆息道。
“但是這麼做會有用嗎?”徐武磧疑惑的問道。
“淮源鄉營以徐氏族兵為主,這趟能剿平匪亂,便證明我們徐氏是不好惹的,鄭恢這些人便也應該會後悔當初節外生枝,知道硬將一些事遷怒到我徐氏頭上是何等愚蠢,”徐武富咬牙說道,“我們這時候倘若能以那個女人的頭顱作為謝禮,便足以表明心跡;而眼前這一幕,他們也應該清楚,助我們從徐武江這些狼心狗肺的混帳傢伙手裡奪回族兵的控制權,對他們會有多大的幫助……”
徐恆震驚地看向他的父親,他的腦袋有些卡殼,下意識問道:“我們表明心跡,對他們會有什麼幫助?”
“賊軍勢大勢小,在某些人物的眼裡,始終只是棋子。今日一戰,倘若賊軍被殺得大潰甚至灰飛煙滅,對某些人物來說,都只是損失了一枚無關輕重的棋子而已,他們後面要做的,也無非是重新再找一枚有足夠分量的棋子,替他們在棋盤上橫衝直撞,”徐武富說道,“既然徐氏逃不脫做棋子的命運,你是願意做王稟這個東山再起希望渺茫的貶臣手裡的棋子,還是做權勢熏天、正炙手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