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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封信給麗梅,問她去韶關有沒找到穩定工作?去新開的工廠做碗的有沒去成?我也想去。另外還寫了一封給三姐說我去新的環境別人不相信自己,路越走越難。
一九八七年十二月六日
一整天,我發覺自己有多麼的不耐煩。從上班又盼著下班,下了班又盼著晚上,到了晚上又盼著明天。到了明天又盼著回家的日子。然後又盼望過年。盼著盼著,盼到的生活就是虛無和多麼的不耐煩。
上班沒有自由,兩個人一起上班時就象敵人的相處。不說一句話,一說就是話外有話。這樣的生活不能隨心所欲,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樂。感到更多的是絕望。
壓抑痛苦打冷戰的生活何處能解脫?哪裡才是我快過的地方?
現實就是有那麼多的不如意。
十二月七日
在這個天寒地凍的日子裡,我突然間想到了家,想到了家的溫暖。想到爸爸媽媽的慈愛聲。自己孤燈獨影,冷冷冰冰,回到家裡,是那麼溫馨暖和。而自己一人是那麼孤伶伶冷冰冰的。
回到家吧,不要在外面獨闖獨創了。回到家中,爸爸雖是兇暴卻也有另一面是慈愛的。在這裡,誰給我溫暖呢?夜晚睡覺冷得要命,真不好過。
十二月十二日
日子就這樣挺過去了。
陽光是那麼溫暖,天地是那麼廣闊。每天下班上樓來曬太陽再也愜意不過的事了。但是,天地暖融融的時候,人卻是冷如冰。
遲早是要遭受批評的,前晚肥主任怎麼批評我都可以,最不能忍受的是三姐做負責人時不對數的也侮辱,還說以前的爸爸也是這樣的。這讓我忍無可忍可也得忍。這當然是那個鄧會計告狀的不然新來的主任是不會知道的。一些人表面和你好說,背後卻去搞三搞四整跨你。這種人叫“偽善”。我覺得是披著人皮的鬼。
在這個社會,除非你不摔跤,只要你一不小心碰到腳尖,小人就會乘機踹你一腳,讓你抬不起頭來站不穩腳跌倒。然後他就往上爬。
自己做好自己的工作,怎麼害怕別人的刁難?不要再錯了。心理對這份工作最不平衡的就是:當你明明是一張白紙的時候,不對數了,就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你,認死扣的在那張白紙上抹黑。在你不注意他的時候,他一個人獨吞,偷偷把你吃了。這是我在書店上班的感受。
書店裡的書很多,一半是賣書,一半是賣五金電線日光管燈泡之類的。中間的貨櫃是賣學生用品。叫“文具店”。
雖然書很多,也不敢看。只有中午十二點鐘辦公室的人下班了,兩個小時是沒人監視偷翻一下的。
十二月十五日
別人的刁難算什麼?如果這文具店門市部又短款的話,不管你拿沒拿錢,錯沒錯都要被開除了。賠清短款的錢就不用,這不是我一個人這樣,是每個上班的人都要面對的問題。
小張說路是有的,只看自己的選擇。他叫我不要上了鬼主任的當,因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在於什麼呢?張說他是故意說氣話氣我的,好讓我走人。“皇帝也有換位的時候,何況一個供銷社主任。”我卻不這樣認為,我認為在這裡的路實在不好走了就換另一條路。可他卻說如果想回家了就必須坐車,沒有車坐就是走路也得走回去。有這麼勇敢的我麼?走路也得走回去?何必選擇這麼艱難的路?路途中不怕有賊有鬼?
忍是要忍的,看忍到何時方休止?看我的命運之如何?捱過明年的明年,都不想捱了。這裡人少鬼多,何必要受這氣。做人真難,工作這麼不順心,真怕以後再受挫折,也沒什麼勇氣接受了。
哦,天氣,天氣都是晴朗的,怎麼今天飄起雨來了?不過沒有打霜天的冷凍,倒也不見那麼冷了。
他大概不鬧意見了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