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之後更是觸目皆是喪殯之色。傾冷宮所有宮人都是腰扎白帶,鬢插白花,遇見人更是連點笑模樣也沒有,堯贏胸口猛地一緊。
大殿已經改作了靈堂,中間停放著一具屍身。堯贏邁進門檻,眼睛一直盯著那具被白綢掩蓋的屍體,過門檻的時候腳下一歪,差點被拌了一個跟斗。
他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地站穩身子,手扶著門框站直,腿上似生了根似的拔不動步。從殿門到靈柩,堯贏走了很長時間。
靜靜地站在屍體旁,他覺得自己的手在輕微地顫抖,努力穩定住心中的情緒,抬手將那塊白綢輕輕從肩頭部拉下來,閉上眼片刻後復又睜開,定睛細看。
一張熟悉的容顏露出來:眉目如畫,總有著難以描摹的美麗,她彷彿睡著了一般安詳,面板帶有一種半透明的質感。她緊緊的閉著眼睛,過分淡白的臉色與身上大紅的喜慶嫁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真的是靜和公主,真的是自己的姐姐。
瞬息之間,堯贏又覺得,她既是靜和,也是念兒,她們本是姐妹,這是父王和母后親口告訴他的。
念兒死在周祗了,靜和又死在了霸楚,她們都是他的親人,是他還來不及去相認、來不及去保護的親人,這份打擊來的如此突然,自己尚且心痛難當,父王和母后該是何等的錐心裂肺啊?
重新看到靜和公主的容貌,在旁邊守靈的銀俏又止不住地小聲哭泣起來。傾冷宮大殿之上,肅穆而哀傷。
“龍曦、寒冥何在?”堯贏呼喚著這兩個人,他想問清楚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末將在!”二人一直就在左右,聽見堯贏呼喚立刻站到了他的近旁。
“將事情詳細講述一遍!”
寒冥和龍曦便將靜和公主奉王后娘娘的懿旨去試嫁衣,然後在鑾儀宮落水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又提到,凰嫣公主也一同落了水。
“殿下,靜和公主死不瞑目,殿下定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為公主報仇!”龍曦在旁說道。
寒冥的右手抹摸了摸懷中的那道靈牌,哽在胸中的話卻一句也沒說出口。
“我們在別人的地盤上行事,如何查訪?只怕公主若真是被謀害,也早就被抹去了痕跡無從查起了。不過,公主絕不會白死的!”
“傾冷宮的主事太監是誰?”堯贏望著大殿門外左右站成兩排的傾冷宮的宮人問道。
祝尚榮急忙走上前,低頭回答:“奴才是傾冷宮的頭領太監,您有何吩咐儘管講!”
“你速派人定製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我等在此處為公主守靈三日,然後就扶柩回國!”堯贏說道。
“啊!”祝尚榮有些為難,定製棺木不妨,可讓羅茈的使者在後宮守靈可是不合規矩的事情。思索片刻祝尚榮謹慎地答道:“回尊使者,這裡是霸楚後宮,尊使者若帶人在此處守靈實在多有不便,不如待我稟告太子,將靜和公主的屍身入殮之後遷到使館去,也方便尊使者守靈護柩。”
“大膽!”堯贏拍著旁邊木板叫道:“靜和公主入霸楚和親時一切安好,卻在和親前日命隕在後宮,這已是霸楚的失禮。停放半日之久也不見霸楚皇家之人來此弔喪,更連棺槨也不準備,如今未過三日停柩之喪就要移動屍身,我羅茈國金枝玉葉的長公主被你等如此苛待,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便要在霸楚後宮守喪,你讓凰胤來見我,我看他到底如何向羅茈國解釋?”
“尊使者莫要動氣。這實在是一件意外的變故。兩位公主同時落水,凰嫣公主到現在一直昏迷不醒,大王、王后和兩位皇子在為凰嫣公主著急,還未抽出時間來為靜和公主弔喪。”祝尚榮偷偷擦著額頭上的汗,極力緩和著氣氛。想著太子的確失禮於人,如此大事為何不先派人把靜和公主這邊安頓好呢?
這兩天,他一直在傾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