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林沫院子裡,從打雜的幹起,後來就成了他身邊的頭一人,跟著他上山採過草藥,下河撈過魚蝦,出了什麼事他第一個站出來當替罪羊。成了他身邊第一個人以後,年年就往家裡寄錢,怕他哥餓著他老子娘。年初的時候,他求林沫給他說了個媳婦,是林可家的孃家的外甥女兒,那丫頭人好看,跟著申寶就圖他老實,兩個人踏踏實實地過日子,過幾天,申寶家的就要生了,林沫見過他媳婦的肚子,像是個小子。
“舅舅。”林沫啞聲道,“北靜王府的人到沒?還是京兆府尹、京都衛的人到了?讓他們送北靜王去就醫,咱們去討個說法。光天化日的,天還沒黑呢,咱們走的是大馬路,刺殺朝廷命官,什麼王法!”
白時越喝道:“胡鬧!”
水溶咳嗽了兩聲,道:“他們為了什麼來的,你不知道?”
林沫看了看水溶蒼白的臉色,忽的落下淚來,也就三四滴,便沒了,換了個咬牙切齒的表情:“好得很!”申寶跟了他十幾年,沒利用這身份佔過一點便宜,媳婦有了身子,他想多加點菜還自己掏錢給廚房,這樣的奴才,他不給他報仇,簡直算不得人。
水溶涼聲道:“給我找個大夫。”
“別鬧了,傳御醫去。”林沫看了他一眼。
水溶道:“沒有鬧,你嫂夫人在家裡,她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敢這麼回去?”他是沒有馬車不假,卻不是借給了柳湘茹,而是叫自己的小廝弄回家去了,誰知道正好遇上了有人要對林沫下手,他覺得有些倒黴,又有些慶幸,林沫前陣子剛受了那麼重的傷,這幾天又辛苦,氣血不足,正要調養,若是這支箭是射在他身上的,那後果不堪設想。
“水溶。”林沫聲音低沉,“你知道是誰下的手嗎?”
“得看刑部吧。”水溶斟酌著道。
第119章
水溶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他剛才生死攸關的時候;倒也沒想太多,只是等林溪替他放乾淨毒血;包紮好了;他就想起了林沫那會兒伏在他身上幫他吸出毒血的樣子了,心理一蕩,高高興興地想和他說說話。
可是林沫卻坐在窗前;把玩著一枚玉佩;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過了半晌,女官弄雲來報:“侯爺,侯妃有幾句話想與你說。”她為難地看了一眼水溶,水溶正自覺地要回避;林沫已經道:“恩;那我過去。”
弄雲推著輪椅往外走,路過門檻時遲疑了一下,林沫正要自己下來走兩步,白時越打外頭進來,輕輕一提把他連人帶輪椅提了起來,送到了外頭,對弄雲道:“好好服侍著,去吧。”而後便進了來,看著水溶笑了一笑:“如今沫兒算不得是我外甥了,不過押人去刑部的時候,還是有人來跟我說他同你的笑話,說起來,北靜王府的老王爺同我還有些淵源。”
水溶忙笑道:“齊忠伯與家父本就是同一個師傅門下的師兄弟,最是親近不過的。可惜如今我父王卻沒了。”
白時越笑眯眯地說:“他知道得太多了,怪得了誰呢?你倒還真是他兒子,和他一模一樣,可惜他沒你這麼個怪癖。沫兒的靖遠侯爵位不算太高,只是狀元的身份好看些,倒也不一定能護得了你。”
水溶道:“我也不圖他能護我。”心下卻一陣寒顫,他父王是怎麼沒的,他心裡有數,那病說白了,不過是毒,只是為了保全母妃同他,刻意地不去治罷了。他倒是沒想過報仇,不然父王的良苦用心可就難說了,但白時越是怎麼知道的
白時越也沒管他,倒是說:“真是可惜了,你年限也快到了?”
水溶抬頭瞪了他一眼:“齊忠伯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我能有什麼意思。”白時越道,“歷代北靜王沒一個活過而立的,不過一個有龍陽之癖又沒有嗣子的北靜王,大概能活久一些,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