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階而上,朝著衛子揚一揖,清聲喚道:“文季見過衛將軍,久聞將軍大名,今日得見,真真不勝榮幸。”
衛子揚本來還在一一打量著,聽到他的聲音,慢慢轉過頭來。
這一轉頭,他的眉頭便是一蹙,右手不知不覺中,按上了腰間的劍鞘!
眼前這少年,渾然與他有三分相似!若不是衛子揚的眼眸太過特殊,直有五分相似了。
見到衛子揚臉色沉寒,那美少年依然笑逐顏開,他抬眸定定地打量著衛子揚,慢啟紅唇,清脆有力地說道:“將軍乃蓋世英雄,國人仰慕者眾,文季也不例外。這一次得到陛下允許,能來拜見將軍,實是文季的福氣。”
他語氣討好,表情恭敬,一雙明澈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看著衛子揚。腰背挺得很直,雖然說著諂媚的話,可神態中,盡是不卑不亢,整個人如碧樹玉竹,倒也頗顯超脫。
因此,文季的聲音一落地,身後眾女便傳來一陣尖叫。尖叫聲中,有幾個聲音清楚地傳入衛子揚的耳中,“這文家郎君好俊的兒郎。”“真真與衛將軍相似呢。”“雖不如衛將軍那般惑人,卻也是難得的美男子。”“陛下好眼光呢。”
一句又一句,雖是讚美之詞,可那詞中的意思,對於衛子揚來說,實是天大的侮辱!
不知不覺中,衛子揚臉色鐵青,不知不覺中,他按在劍鞘的手,慢慢向外抽去。
就在這時,就在文季微笑地看著衛子揚,眾女的尖叫越來越興奮時。一側的馮宛,突然上前半步,站在了衛子揚的身前。
眾目睽睽中,她這麼一站出,瞬時吸引了所有的目光,連女郎們,這時也停止尖叫,交頭接耳地討論起馮宛來。
馮宛一襲晉裳,娉娉婷婷,她含著笑,目光寧靜而清雅地看著這個叫文季的美少年,道:“文家郎君說是奉旨前來,不知聖旨何在?”
她是陛下親封的一品,對上文季這樣身份不明的美少年,沒有行禮的必要。因此她笑得宛如春風,腰背卻也是筆直。
文季一怔,目光終於從衛子揚身上,定定地看向馮宛。對上這個都城傳得沸沸揚揚,人人都說,她是衛子揚的心頭肉的婦人,他的目光清澈中透著好奇,也透著探究。
緩緩搖頭,文季漫不經心地說道:“聖旨?沒有。”
“哦?”馮宛一笑,她依然溫婉清澈地問道:“那敢問郎君,如今是何品秩?”
品秩,對大臣指的是官階,對後宮指的位份。
馮宛這句話說得溫柔,可文季的臉色還是微微變了變,他抿著唇慢慢說道:“沒有品秩。”
“是麼?”
馮宛微笑了,她目光掃視眾位美少年,清清脆脆,溫溫柔柔地說道:“我家將軍,忝為左將軍,居二品高位。便是妾身,蒙陛下厚賜,也是一品夫人。”
她靜靜地說道:“妾生長至今,不曾聽聞過,有二品將軍,一品夫人,親迎無品無旨的閒散士人之理。”
說到這裡,她轉過頭去,朝著門衛和眾護衛輕呵道:“以後稟事時,耳目放伶俐一些!”
雖是呵斥自家人,可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終於令得文季一行人臉色大變。
呵斥過後,馮宛轉過頭來,她姿態雍容的,語聲清緩地說道:“諸位郎君,這是將軍門第,你們還是回去準備了貼子,依次求見罷。”雖是雍容清貴,卻也是高高在上般。
說罷,不理會僵了一地的眾人,她牽著衛子揚的手,衣袖一甩,提步便向府門跨去。
——沒有人會料到這一幕。
眼前的這些美男子,雖是無品無秩,可任何人知道,他們是陛下所寵之人,代表的便是陛下,馮夫人這樣做,直是不給他們任何顏面了!
可是,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卻又有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