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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另一半。

濃霧中,有人慢慢走來,是林射。

他握著另一半紅線,對她憂傷的笑。

林射,你還是不忍心留我一人,是嗎?

林射,你是來幫我重新結起這紅線的,是嗎?

想要問的,奈何怎麼也無法出聲,只能定定看著他,握著紅線斷開的兩頭,慢慢打結。

紅線終於重新聯好,中央有結,仿若同心。

他站起身子,對她微笑,笑容裡,卻全是傷悲。

他的手上,一片鮮豔的紅。

她以為是紅線的,卻發現,那原來是他的血,淋漓一片,順著紅線,涓涓滑落。

她驚恐的想要尖叫,發不了聲,再怎樣也發不了聲。

他還在對她微笑,那樣的憂傷。

而那片淋漓的紅,就這樣,漫天席地,傾覆而來。

她從睡夢中驚醒,手心冰涼,全是冷汗。

天還沒亮,窗外一片沉沉的黑,看不清方向。

林朗安靜的躺著,心底的涼意潮汐一般開始蔓延。

從那一天之後,林射便刻意的迴避著她,她不是不知道。

就連寒假裡,他也遠行調研,所去的地方,偏僻而艱苦。

假期結束,來機場接機的,依然是孟揮宇。

他說,朗兒,你哥讓我來接你,他這段時間忙得要死,都不知道在拼個什麼勁。

於是她微笑,說,我知道。

可是,即便知道,又能怎樣。

他們或許可以不在乎外人眼中的倫理道德,可以漠視漫天飛舞的閒言碎語,卻做不到,面對父母無動於衷。

於是只有,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

在夜裡,一個人,撕心裂肺的疼。

揮宇堇如一眾人等莫名其妙,以為這只是他們兄妹之間的小別扭,總是說,你們這是怎麼了,親兄妹哪裡會有什麼隔夜仇的。

她總是垂眸,不言不語。

終於有一天,揮宇忍不住跑來找她,拽著她的胳膊出了自習室的門,一面說著,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林射好端端的竟然放棄保研,說是要回公司幫你爸。

林朗怔怔看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揮宇還在自顧自的說著,以前你們不是一刻也分不開的嗎?現在他病成這樣,你居然也不去看他。

朗兒心底一痛,顫聲問:“你說他病了?”

這回反到是揮宇吃了一驚:“你不知道?都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星期了。他那種不要命的拼法,跟瘋了一樣,不出事才怪呢——”

沒等孟揮宇說完,林朗已經轉身往校醫院的方向奔去。

一口氣跑到他的病房前,手指在冰涼的門柄上游離,終是遲疑著,推開了門。

病房裡只有他一人,沉沉睡著,安靜異常。

她在他床邊坐下,掙扎了許久,終是伸出手,指尖緩緩滑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有淚水無聲滴落。

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