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繼續道:“還有陳純元,她還沒等到正日子就要產子。失血而亡,我當時最先懷疑的就是陳純芳,也知道這裡頭的確是陳純芳先下的手,不過陳純芳只是下了藥,卻沒有動當時穩婆的手腳。我不過是剛發現穩婆有古怪,後頭就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人。想來想去,這李家裡頭,能做到這個份上我都查不出來的,也唯有娘您一個。”李建安扭頭望著太夫人,目光如鋒芒出鞘的劍,明亮的讓人不敢有一絲隱瞞。
太夫人在這樣的目光下,顫抖著唇瓣,喃喃半響,就捂臉痛苦失聲道:“老三,是娘對不起你!”
這麼多年的懷疑一朝被證實,李建安心裡鈍痛,疲憊不堪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娘,您這些年跟在二嫂後頭,幫她收拾料理,也做得夠了!我也知道,您這麼多年老說欠我,並不僅僅是因幫我做主選了陳純芳,其實是一直覺得愧疚將這些事隱而不提。不過事到如今,您也可以放下心結了。”
有些事情,本來一輩子打算就這樣下去。
過往的隱秘,一直是自己心中最大的隱痛。
不過一個是最敬佩的二哥留下來的二嫂,還有少年時候迷迷糊糊的情分。一個是親生母親,所以選擇了不去看不去想,將一切罪名都推到陳純芳身上去。
反正陳純芳也是做了那些事,罪有應得。
可午夜夢迴,未嘗不是沒有遺憾和憤怒的。
至少對於二嫂,那個曾經以為永遠是個在鞦韆架上單純可愛的小姑娘,有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和憤怒。
一次又一次,這是非要自己動手不可!
“老三,你二哥臨死前寫的信,你也看了。他誰都不擔心,只是怕你二嫂沒有好日子過。你二嫂當時才多大,水靈靈的年紀,偏生嫁進了咱們家裡,本來就是心不甘情不願。可她有誥命在身,又不能改嫁,只能守一輩子寡。我答應了你二哥要好好照顧她,這麼多年,不管她做了什麼,只要想到你二哥,想到這門婚事是我做的主。我就狠不下心來,誰知道她會……一年一年,她做的錯事越來越多,我還只能裝作不知道,看著你傷心的樣子,和陳純芳也變得生疏寡淡下來,我這當孃的心裡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這些秘密被太夫人關在心裡許多年,壓的喘不過氣來。還跟誰都不能說,太夫人也覺得有些承受不住。
今日被李建安撕開,太夫人也覺得就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
第二十六章 處置(下)
李建安把當年事情攤開來說,太夫人也就明白在二夫人的事情上多說無益了。
不過到底還是不肯死心,踟躕半響後道:“老三,你剛和老四他們商量了要給你二哥那一房過繼子嗣的事情,又怎能再遠遠的把你二嫂送到莊子上去過日子。總不能等把人家孩子接回來了,卻沒有正經的母親教養。”
按照時下的規矩,守寡的女子,若是膝下有子女,就該把子女養大了依傍著兒子過活。若是膝下沒有子嗣,又不願意過繼的,一般就是送到家廟裡去清修。沒分家又不願意把人能送走的,就可以在家裡起個小佛堂,單單隔絕開來。
不過這只是不成的規矩,並不是定下的死例。
要是婆家人寬容和善,一般不會這樣做,只要求兒媳婦平日不待客,不走動罷了。
太夫人既害怕李建安一怒之下把二夫人送去家廟,出言試探,又覺得要是李建安還沒想好過繼子嗣和如何處置二夫人這之間的糾葛,便能緩一緩事情,今後再尋機會。
李建安卻胸有成竹,毫不猶豫道:“先讓二嫂去住一段時日,等分家的時候再給二哥挑個合適的好孩子,把二嫂接出來。”
這一次,太夫人比聽到李建安先前那句要送二夫人去莊子上的話還有震驚。
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