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倏然浮現沉沉的思量。
腦子裡滿是李建安說的那些話。
“這回是二嫂衝動了些,娘已經教訓了她,你也別放在心上。左右二嫂等過了壽宴就要回莊子上去住。”
語焉不詳的話,沒有直接說要把二夫人如何處置,實際上卻已經定下了二夫人以後的路子。
人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又要送走。還是在二夫人一心想要過繼一個孩子的時候。
應該是李建安做出的決定。
不過雖然維護了自己,卻沒有告訴二夫人這樣做的緣由。甚至半絲痕跡都沒有顯露。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覺得李建安在二夫人的事情上有許多隱瞞。
純歌思量了一番,還是想不明白,覺得應該跟童媽媽商量商量。
就把昨晚李建安說的那番話講給了童媽媽聽。
童媽媽也很詫異。
“要把二夫人送到莊子上,這也算是重重的懲治了。可國公爺就沒再跟您說說別的,以往朝廷上的事情,您不也說國公爺還隔三岔五跟您講一些呢。”
李建安跟純歌講朝廷上的政局,一個是覺得純歌有一些這方面的敏銳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提供一些好的法子,至少也能啟發一下他。另外一個,是覺得純歌要是知道了這些,再跟各府夫人太太來往的時候,能夠更好的判斷親疏遠近,便於行事。
純歌雖說不會把李建安講的事情告訴童媽媽,但偶爾也會告訴一些各府之間的關係給童媽媽聽。畢竟童媽媽也要跟各府得臉的婆子媳婦們來往探聽訊息。
童媽媽一直覺得李建安不防備純歌這一點,是她們最能引以為豪的利器。
這滿京城裡能得到家主這樣看待的女子可不多。
可這會兒在二夫人的事情上,李建安屢屢迴避的姿態,讓童媽媽情不自禁憂心起來。
“夫人,您說是不是國公爺跟二夫人有什麼。”
這樣毫無根據的猜忌純歌自然不會相信,就斥責童媽媽道:“國公爺可不是這樣的人,您以後別再瞎說了。”
童媽媽也就是一時嘴快,說完自己就後悔了。
國公爺是什麼樣的人,哪能弄出這種事情來,那不是把把柄送到別人手上。
有爵位的小叔和守寡還有誥命在身的嫂子。
怎麼想怎麼覺得是腦子被撞傻了才能乾的出來的事情。
童媽媽自覺地是漫無邊際的猜測,不知道為何,純歌卻覺得心裡深處起了一絲漣漪。
二夫人毫無緣由的針對自己,真是因為自己姓陳,還是因為其他。
當初的陳純芳,也是聰明絕頂的女子,又為何無緣無故會跟二夫人起了衝突。
二夫人當時剛剛守寡,最該做的就是拉攏陳純芳這個未來李家的當家主母。即便是二夫人設下的圈套,引誘陳純芳和她對著幹,這個決定也是不是太冒險了一些。
畢竟當時的陳純芳生了嫡子,只要不出現天大的意外,陳純芳都會主持李家中饋。
瞧瞧當年,縱然太夫人和李建安心裡都偏著二夫人,最後二夫人自己說要去莊子住,避開陳純芳,太夫人和李建安不也是默許了。
和整個家族的臉面穩定比較起來,二夫人終究只能被犧牲。
這樣其實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啊。
純歌心裡正猜測著,旁邊童媽媽就道:“夫人,國公爺說要把二夫人送走,那過繼的事情……”
“國公爺沒有提。”
咋晚的李建安,眉眼陰鬱,看得出來,能夠跟自己用溫和口吻說話,都是極強自制力表現了。
說完這些後,也不過就是關心了一番自己的身子,便沾了枕頭就睡。不管有沒有真的睡著,拒絕再談這件事情的意思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