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既然想從太子這一端下手,自然是要將他們倆之事發揚出去,而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媒介,便是太子在那場宴席中所看中的鄭國世子,蕭問期對不對?”
“但女人一旦發起怒來可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你們便不怕她氣過頭,一不小心將蕭問期給弄死了,那後頭的事兒豈不是便難辦了?”
熟練地將菜撈出鍋,盛在盤中,往灶頭上一丟,他才冷冷道:“只要他發揮了該有的作用,即便是皇后不曾將他弄死,我也絕不會讓他多活半日。”
蘇念微一挑眉,便聽他毫不帶感***彩地說下去:“這樣的人若是讓他返回鄭國,無疑便是放虎歸山,與大齊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這話說得一點兒也沒有錯,蕭問期甚為世子之尊,卻因為戰敗而被擄到大齊,在受盡大齊貴族的刁難之後,又被太子圈養起來當做男寵,如此奇恥大辱,他卻沒有尋死,只能說明一點。
他心中有一個堅定的信念,足以支撐著他即便是如此的恥辱也不會去尋死。
且不論這個信念是何,單只是有如此毅力與忍耐力的人,便絕非池中之物,一旦讓他恢復了自由,便是一大禍害。
想通這些,蘇念便不由在心中為蕭問期默哀,這悲催的娃子,如何也逃不過死字呀。
“我已經夠吃了,你燒這麼多做什麼?”在蘇念留神想事情之際,景師父又接連炒了好幾道小菜,她眼前頓亮,但嘴上還是客氣了下,原不想這傢伙雖然看著冷淡,但內子裡還是不錯的麼。
誰知他像是知曉她心中所想般,直接便以大勺敲擊在她伸過來的手背上,涼涼道:“這是給殿下做的,今晚殿下胃口似是不好,只吃了一些,現下怕是餓了,你吃完了之後便給他送去。”
一口菜很不幸地便卡在了喉間,蘇念幾乎要暴走了,“不送,打死都不送!”
她白日裡才與他鬧過矛盾,最不想要見到的便是他,此番自然是不會送上門去討好他的。
見她這般決絕的模樣,景師父不由挑起了眉頭,“是你讓殿下胃口不好的?”
“哪有。”蘇念睜著眼說瞎話,擺出一副‘我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來,“他性情向來陰晴不定地很,鬼才知曉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纖長的手往前一伸,便要取走她的菜,她趕忙往前一撲,嚷嚷道:“好好好,我說我說。我不過便是說他見死不救而已,再者他確然是見死不救,即便現下局勢有些複雜,但我不相信他會沒有法子對付東廠的那些小羅嘍,任由他們殘害百姓。”
“救一人而死百人,這樣的抉擇你會如何選?”聽此蘇唸的話,景師父倒是難得地沒有生氣,只是反問了句。
眨眨眼眸,蘇念垂下首,淡淡道:“你說的道理我都懂,我自然也知曉他的難處。而今閹黨專政,祈高本權傾天下,一手遮天,若是我擅自行動,即便是救下那個小乞丐,也怕是會搭進自己的命。”
她之所以會那般說,只是想要拉開與姬殊晏的距離,到事成之後,可以毫不猶豫地抽身離開。
將菜全數裝進了籃子中,往她那處推了下,“你既是明白,便去跟殿下道歉,否則明日我也不會為你做菜。”
哎喲,這傢伙缺德的程度和姬殊晏真是半斤八兩呀,竟然拿吃的來威脅她!
而很不幸的是,對於這一點,她很沒有骨氣地低了頭,雖然有些不大情願,但他說得其實也沒錯,再者她現下也不能與姬殊晏鬧得太僵,至少在事成之前,她還得靠他吃飯。
認命地拎著籃子,在臨近姬殊晏的房間之際,發現他屋內竟然還亮著燈,她不由暗暗腹語,這傢伙難不成竟記仇成那樣,只是因為她的幾句話便鬧脾氣,不吃飯也不睡覺了?
推門而進,蘇念不自在地咳了聲,“殿下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