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擦噴在電腦螢幕上的咖啡。
近日流言氾濫,她辦公室玻璃牆的百葉簾一直都呈封閉狀態,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情形。他見她一臉尷尬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原因,仍忍不住笑了。
“設計部願意一起離開的員工們的資料都在這裡,所有人的新合約我已經弄好,這份是代他們賠給PL的薪金金額,這方便我諮詢過律師,應該沒有問題。”他一頁頁翻給她看,不時停留解釋,每處細節都很認真,她逐一點頭,又吩咐了其他一些事。
公事結束,他躊躇著,還是開了口,“下面這些,純粹以朋友的立場問的。又恩,你和溫紀亞,應該不僅是朋友吧?”
“你問的真含蓄,我還以為你會問他是不是我包養的小白臉。”她撫撫眉心,卻掩不住眼底的笑意,“紀亞他是我男朋友。”
範青仁長長吁了口氣,都已經七八年了——距離亞然離開已經過去七八年!這麼多年,他從沒見過她像現在這樣笑著,然後坦坦白白承認某人是她的男朋友。
即便那時和岑寂在一起,她也未曾這樣說過。
“溫紀亞是不是和亞然——”
“是。”紀亞來了PL這些日子,她也料到他會問了,“他是和亞然有些神似,當年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注意到他。可是,我和他在一起與這些無關。範,我知道自紀亞來公司後,你們兩個之間一直有些問題。他甚至還以為你是因為喜歡我,因為妒忌才會那樣!”
紀亞的欲言又止,她又怎可能不清楚。那人的獨佔欲,她也不是今天才領教。
“可我明白,你只是在為亞然介意。”
當年在大學,亞然和範青仁以及鍾倪三人關係極好,尤其範和亞然,與親兄弟無異。陡然間看見她身邊出現長相神似的紀亞,自然心裡會不舒服,“但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亞泰琪現在需要他,你們兩個不和,不是讓我和亞泰琪為難?”
女人仍然神情柔和,然而瞳底卻一點點透出冷定。那是商人的表情,在這個世界浸淫這麼久,始終都是犀利的。
“好吧,我會做好自己這部分,至於他的那部分,我就無能為力了。”走的時候,他又提醒了她一次關於亞泰琪與PL合作的那份合約。當時簽訂的期限是十年,如今十年還不滿,想要走人,得有解約合同。
在這件事上,三個設計師倒是史無前例的一致:反正如今PL是她做主,既然她的簽名有效,趁著岑寂未歸,她自己簽了解約合同不就行了?
他們說的沒錯,只是她心裡還有猶豫。言而無信、暗渡陳倉到底太過缺德,況且她還沒弄清楚岑寂出了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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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天之後,她便接到岑寂的電話。
通話很簡短。
“我明天回來。”他說完就掛了。那時她正和紀亞他們三人開會,鍾倪一眼瞄到她手機螢幕上的名字,接著朝範青仁擠眉弄眼,紀亞也閣下檔案靠向椅背,辦公室裡的氣氛一下子肅穆起來。
見三人一致看著自己不出聲,她不由笑,“你們突然這麼有默契,我可不太習慣。”
他們誰都沒有出聲,範青仁翻開另外一份檔案,將早已準備好的解約合同推到她面前。行動代表了一切,他們要她在岑寂回來之前,把最後的難題解決。
“這不光是你一個人的事,還有那些願意離開PL與亞泰琪共同進退的員工。就算是為了他們。”
她拿起那份合同,緩緩蹙起眉心。
這時的她沒有料到,之後事情會以最簡單的方式收場。
第二天是個陰天,空氣裡瀰漫著雨前的溼漉氣息,她開了自己車,到達公司停車場時,岑寂的車子已經停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