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電話說得了,下午我就去他博物館。正聊著,有人送來一個這,我瞧著倒是好。秦先生說,既是我愛,那就盡著我。我也沒猶豫,就都拿著了。挺好看,瞧著心裡就舒坦。這燈光下是一個樣子,陽光下又一個樣子。”他說著,忽然就想起來,下午他將這翡翠如意拿在手裡之後,大概看出他真是中意,秦先生說了幾句,這美玉啊,跟美人似的,不定是光彩奪目的最好,還是得耐看,若是越看越有味道,就是合了眼緣。有些玉,也好,可是生硬,拿在手裡硌的慌……這會子,他瞅瞅自端手裡端著這玉,心想,那話說的還真是挺有道理。
他輕咳了一聲,“你整理一下吧。爺爺奶奶都在前廳呢,峻哥他們早都回來了,就你。”
“哦。”她忙把如意收了。手心裡一空,好似落了什麼似的。她下來炕,拿了自己的手袋,把它收好。佟鐵河看她這麼寶貝這個,心裡倒是覺得辦了件好事兒——他哪兒知道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自端對著鏡子梳著頭髮。
佟鐵河默默的等在一邊看著,等著她。
她從鏡子裡看到他,比起早上來,他這會兒樣子閒閒的,氣息也柔和的多。她呆了一呆。
“景自端,你快點兒來啦,我爹爹都回來了,準備開飯了,你還要三催四請啊?”是自颯的聲音,她拍著房門,“啪啪”兩下,一把推開,“你們倆,快啦,都等著呢。再不來,我可要說出好話兒來了啊!”她笑嘻嘻的,看到自端正在梳頭,說著“真是臨上轎現扎耳朵眼,還這不緊不慢的呢”,她就走過去,伸手奪過桃木梳來,用手挽住自端的頭髮,幾下子,給她挽成一把頭,拿起自端手裡的水晶髮夾,給她把頭髮固定住,“另一個呢?”她奇怪,看一眼梳妝檯上,並沒有。這水晶髮夾本是成對的。
“丟了。”自端說。她且心疼呢。很喜歡這對髮夾,用的也順手。那會子沒了一隻,她總覺得彆扭。
華語第一。
“丟了?”自颯聽她一說,想了一下,說,“我那裡有一對一樣的嘛,等下我拿給你。我又不挽發,留著沒用。”
自端笑笑,說:“你留著吧,這還是四哥……”她倏地住嘴。四哥,鄧力昭。她這麼順溜的叫出來。水晶髮夾,是鄧力昭送她的禮物。是買了一樣的兩對,自颯和她,一人一對。這是哪年的事兒了?好像過去很久了似的。
自颯好似不以為意,只是說:“我得找找,肯定沒扔。”她笑了笑,“找不著也沒關係,那家店我還記得,下回再去維也納我就去一趟,我給你選。多選幾個,你這長頭髮打算留一輩子的啊,用得著。”她回頭,對著佟鐵河招手,“走啦,都坐下了,就差你們倆。鐵子也是,說來找你,也不見影兒了;我就早說來叫你,奶奶愣不讓,說讓阿端睡一會兒……天,我爹爹你大伯,一年就這一個生日,你忍忍,家去再犯困,好吧?睡仙哪你?怎麼覺那麼多……”自颯這一串子說出來,自己都忍不住笑,拉著自端往外走。佟鐵河比她們倆走的快,已經出房門了。
自端給姐姐說的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頭髮,很快的回頭瞅了一眼鏡子裡,那水晶髮夾的光芒,一閃,刺進她的眼睛來。
水晶髮夾,鄧力昭,鑽石筆……鄧力昭!
她不由的鬆開了手。
自颯不管她,只管和佟鐵河在前面走著,一邊走,一邊不知說了什麼,哈哈大笑,非常的爽朗。
阿端,看著點兒阿颯……
姐。姐……
自端看著自颯的背影。
房門在她身後慢慢的退開,“哐啷”一下,捧在門後的花架子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自端心裡一哆嗦。
接下來一整晚,自端都心神不定。
壽宴擺在了家裡的大餐廳。今天,除了公務在外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