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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飛箭矢如雨。宋軍精兵盡出,卻終究難以抵擋元軍攻勢,連破七艘戰船,被元軍直插入中央。陸秀夫突圍不成,見孤掌難鳴無力迴天,拒不降元,最後時□負了當時幼帝趙昺投海殉國。

崖山一戰,實是前朝抗元的最後一戰,亦是最為慘烈的一戰。陸秀夫投海以後,眼見大勢已去的十數萬宋廷將士,幾乎皆盡跟隨其投海殉國。史載崖山海戰之後,宋軍僅海面浮屍便達十萬,流血漂櫓,山河變色。

而沈浣的父親沈瓊林,便是陸秀夫所存的唯一的骨血。宋滅之時,他年紀尚幼,被父親留在老家楚州長建裡。陸秀夫殉國以後,元廷欲斬草除根。陸家家中忠僕帶了他一路西逃,改隨了母姓“沈”以躲避追殺。沈瓊林寄居於嶽麓書院,很受與陸家交情深厚的吳澄照顧,後來因為其生性聰穎才高八斗,頗有聲名,卻幾乎無人知曉他便是當年“宋亡三傑”之一的陸秀夫的幼子。然則終究未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終究被元廷查得,加之元廷一早便深覺嶽麓書院這個漢人文人士子聚集之地實是隱患,這才有了嶽麓書院上下全院皆被屠盡,沈竹沈浣死裡逃生,吳澄大慟之下重建書院,這些一連串的後事。

俞蓮舟無論如何都想不倒,沈浣與沈竹的祖父,竟是英名昭烈的陸秀夫。

“聽蕭元帥說,他們兩人一名景一名炎,便是沈父希望兩人不忘祖上遺志,抗元復宋。俞二俠也知道阿竹的情形,無法任事。是以這些年來,皆是將軍一人在擔著這件事情。”阿瑜細細探看俞蓮舟神色,卻看不透他沉沉面色下正在想什麼,終是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沈浣與沈竹乃是龍鳳孿生姐弟,出生之時父親沈瓊林已然年近五十,沈瓊林老來得嗣,大喜過望。他一介書生,父親留下的遺志與他而言實是難如登天,得了沈竹這唯一的兒子,不由將所有希冀和祖上期望都放在了這個孩子身上。然則自從沈瓊林夫婦發現了沈竹的病,立時愁到了極處。沈竹莫說繼承祖上抗元遺志,就是夫婦兩個百年之後,怕也不能照顧自己。

沈瓊林眼見著再難有嗣,看著沈浣沈竹兩姐弟,一咬牙招來五歲的沈浣,自此給她穿上男裝,當做男兒教養。是以沈浣在還不懂得什麼是男女分別之時,便已經被刻意以男兒方法教導,並且被嚴厲訓誡絕不可以將自己女子身份曝露與人知曉。這許多年下來,很多時候連她自己也早已忘了自己身份,只道自己是沈家的長子、沈竹的長兄,雖然從未提過一個“陸”字,但卻一心擔起了祖上的遺志。

“陸家的事情極少有人知道,將軍亦是閉口不談。但將軍確是陸家唯一的後嗣……”阿瑜頓了頓,終究還是把沈浣是女兒家的事情掩了去。沈浣心儀俞蓮舟,阿瑜看得清楚。她也清楚,以沈浣的為人和思慮,決計難以主動為自己去做什麼,更何談同俞蓮舟透露講這等她刻意掩藏了多年的事情。她更看得出俞蓮舟對於沈浣,絕非普通相交情誼。不是不想將這層窗紙捅破,然則俞蓮舟的想法,她看不明白。她感覺得到俞蓮舟是可信可託之人,可她不知道沈浣這樣驚世駭俗甚至有違倫常的作法,他又會如何看待。她不敢把沈浣那一點點埋在心底的思戀作為賭注,去放在一個男人身上。

“原來刻得可是什麼?”俞蓮舟並未理會阿瑜的欲言又止,凝眉低頭思慮著此事。

“‘沈’。”阿瑜答道,“從沒見將軍用過‘陸’字”。

“這件事情,你眼下千萬莫要告訴沈兄弟。蕭元帥那邊若是能等,便等一等,若是不能,便按原來的刻罷。”俞蓮舟思慮過後,一錘定音。

阿瑜猶疑道:“不告訴將軍?那……”

俞蓮舟緩緩搖了搖頭,“如今戰事正緊,以沈兄弟為人,便是知曉了,也決難為此離開行營。既然忠孝不能兩全,何必再多添他心中難過?既無益處,不如不說。”

俞蓮舟所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