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鳴鳥叫,張牙舞爪披著厚甲的蟲,盤旋不肯離去的妖獸鳥,彷彿鼻子上裝著幾十里長的隱形觸角似的。朝著鍾珍蜂擁而至。
沒有古燃燈的護持,隔絕氣息。佛修那一身香噴噴的血肉,簡直如剛出籠的鮮肉包子一樣,香得整條街的人都流口水。
美味,真是難得得美味!食屍妖獸們簡直瘋狂了。
鍾珍並不懂修士的肉對於妖獸來講,那一種更加好吃,不過她卻覺得自己的確帶著個香噴噴的肉包子。
如果繼續將慧言放在小空間,她不放心,即使是這幾天,已經提心吊膽得如同無法言喻,總覺得李懷虛會趁機奪舍。
除了李懷虛,讓她更加不放心的,卻是小鬼。
小鬼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真是說不清楚。心智差不多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卻經常突發成年人的念頭。他絲毫沒有七情六慾,人云亦云,不懂得思考,沒有過去將來。
他到底有沒有魂魄還是個問題!
外面的妖獸雖然強大,可鍾珍如今卻覺得自己強大得已經可以將天都給揭下來當被子蓋。
她在殺妖獸賣靈石的時候,已經略有所感,三階四階的妖獸,如同紙片搭成的。智力比修仙者要弱很多的妖獸,雖然在體格上佔了優勢,然而魂魄卻是非常小。
無論對方的速度有多快,爪子有多鋒利,吐出的毒液有多麼毒,對於她來講,都如天上悠悠飄過的雲一樣,可以徹底無視。
一劍一個,絲毫不費氣力,要不是怕靈力用得太快,鍾珍覺得靠殺妖獸就可以發家致富。
自從發現自己與修仙界聞之變色的“魔”差不多,她雖然心中很是介懷,擔心被無數金丹元嬰甚至化神修士追殺,然而卻仍舊感到一種喜悅。
強大的力量,永遠是生命的最基本的保障。
就算腦子裡能想出一千條一萬條匪夷所思的主意,就算騙人可以騙出一朵牡丹花來,面對煉身期的老皇帝,她依然得跑得比兔子還快。
不過,眼前的妖獸是不是太多了點?
本來只是一些零散的鳥路過,卻慢慢越來越多了。
鍾珍踏著劍浮在半空中緩緩朝前而去,避開了地上那些不能飛起的妖獸,卻無法阻攔天上飛的那些。
跟一大早趕集去城裡賣菜似的,幾千只足足有兩人大小的鳥,密密麻麻地鋪滿整個天空。
以魂魄來講,大概是五階甚至六階都有,它們前赴後繼惡狠狠地撲過來。
和尚被鍾珍當成一個大包裹,用僧袍扎得緊緊地,掛在他的禪杖上。而禪杖卻是被鍾珍用膝蓋夾住,對方的身體就好像一條剛被釣上的大魚,吊在她身前。
這姿態極其不雅,難看之極,然而她空不出手來將他提著,放到背後又怕照應不周。
這麼多的鳥,一隻手可不用使,她一手一柄長劍,還以魂魄指揮著匕首在身體周圍盤旋。
各種各樣的鳥,五顏六色,有展開翅膀就有幾丈的,也有小如巴掌大的。
小的不見得容易對付,十分刁鑽,竟然差點讓它們偶爾得手,大的卻是更加容易殺,匕首連著絲帶丟過去,在它的腦部一頓攪動,魂魄便被絞殺。
即使鳥屍如下雨似的往地上掉,也無法制止這些妖獸鳥的勢頭。
死去的鳥,落到地上沒一會兒就沒了。地上越來越多的怪異妖獸密密麻麻,都在努力啃咬咀嚼。如果不是聲音太大,簡直細密得如同春雨落入草叢。
鍾珍飛行的速度完全及不上這些鳥,此時騎虎難下,完全沒有空閒拿出乾坤鏡將慧言放回去。
地上的妖獸也太多,比天上還要命。
倘若她真的降到地上,還沒來及取出乾坤鏡,慧言就會如這些被吃掉的鳥屍一樣,瞬間變成一幅骨頭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