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本來鈍痛的肚子緩解了很多,心情也好了些,熬了一宿沒睡,死灰一樣的面色,漸漸紅潤。
張二斤見蘇小小要放碗,連忙替蘇小小再滿上,蘇小小有些為難,她其實沒有什麼胃口,此刻估計龍肉擺在她面前,她也就是吃個新鮮。
“還沒有嘗過俺的拿手小菜,怎麼能夠下席呢?”說話間張二斤已經放了一碟火腿筍尖,一碟杏仁菠菜在蘇小小面前,筍尖的鮮香氣味,撩動著她的食慾。
肚痛算什麼?吃貨的毅力輕易就擺平了肚痛,用旁邊的清茶漱了漱口,然後輕輕夾起一根竹筍,張二斤雙手合十放在下巴底下,望向蘇小小地眼神充滿著求讚的期待。
蘇小小對這樣的眼神早就見怪不怪了,竹筍其實是廚師眼中又愛又恨的“碧池”此話怎講?竹筍特別容易老,從挖出到下鍋最好是在半個時辰之內,非常不易儲藏,但是它獨到的口感,能夠吸附其他食材的鮮香湯汁為己用,讓多少大廚趨之若鶩。
張二斤的這道火腿筍尖,味鮮而回甘,筍尖脆爽有嚼頭,但是卻吃不到一絲老化的纖維,這才實屬難得。
最難得的是火腿,這個時候富貴人家根本不屑豬肉這種肉食,因為豬肉在他們眼裡腥臭肥白,多隻取肥肉煉製油脂,而普通人家又不會做豬肉,加之如果不慎買到未閹割的公-豬,味道臭不可聞,難以下肚。
但是此刻蘇小小口中的火腿肉,入口鹹香,並未有火腿一貫死鹹的詬病,而是充分的儲存了豬肉獨特的口感,湯汁乳白濃厚,層次分明。
蘇小小每一口每一個表情盡數落入張二斤眼中,牽動他的神經,但是蘇小小品嚐美食的時候會進入一個境界,那便是她和食材之間一個特別完整的私密空間。
也許乍聽之下,覺得矯情,但是蘇小小卻在長久的喧囂中,練就了品嚐美食的時候,可以眼中只有食材,甚至聽不見議論,不是什麼菜餚都能讓蘇小小如此,張二斤的廚藝如若擱在現代,當一個星級飯店的主廚綽綽有餘。
青青見蘇小小一直沒有說話,有些著急,準備開口詢問,倒是一向急性子的張二斤攔住了她,輕輕搖頭示意她再等等。
“二斤啊!以你之才華,為何要屈身與如此一個破爛的酒肆,而不去謀劃更燦爛的前塵呢?”蘇小小張口的話,連她自己都驚呆了,但是這確實是她此刻心中所想。
三人聽到此話,均聽出了逐客令的味道,不由大大吃驚,難道幾人決定是錯的?青青作勢就要上前問個明白,張二斤淡定的攔住了她。
“掌櫃的話俺有點不懂了,還請掌櫃的明示!”張二斤拱手抱拳,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謙虛謹慎。
見幾人態度緊張,蘇小小自知說錯話了,忙說到:“大家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有張二斤這樣的高人,我們酒肆以後將會更好,但是鑑於小妹的未來,我以為二斤會選擇去更好的地方,沒想到他留了下來,感覺好奇,故才有剛剛一問。”噓……差點趕走了一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廚子。
幾人聽明白了之後,面色均有鬆弛。
“掌櫃的謬讚,俺,俺……俺”張二斤一愧疚或者一害羞就結巴的老毛病又犯了。
蘇小小不知其中緣由,只道他是感動,便語氣輕鬆的打趣到:“大頭,你說你都一把年紀了,還跟我耍心眼兒,就這火腿,之前幾天藏哪兒了?還有,這筍尖怕是現挖的吧!我觀察過附近,最近的竹林離著我們也有半個時辰以上的路,可是我吃的口感卻是從採摘到下鍋也就片刻。
你們要考驗我,我倒無二話,我一個生人,來到你們的地盤,多打量幾眼是說得過去的,但是把這等好食材放著,不跟我分享,那簡直就是天煞的大罪,懂嗎?我必須罰你,好好的罰你。”蘇小小輪番指著三人一通罵。
張二斤知道蘇小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