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提了口氣,想要說話,肩膀卻還是耷拉下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妹妹。你不知這別院離著家裡的正院有多遠,我坐轎子都要半個時辰。這原本是老院子,後來爹迎娶了新的姨娘後。緊挨著這院子修了個四進的宅院當主院,這個便成了別院,然後孃親便被挪到此處了。”夏環佩肚子裡面藏不住話,想起一出便要說一出,正好想到此處,便說了出來。
這話倒應了一路上看到了寂靜冷清,感情早已經沒有人住了,這便是一個華麗的“冷宮”,雖然未曾見過帝王家的“冷宮”是什麼模樣,光看這大戶人家便覺得陰悽悽的。
“爹到底有何處見不慣孃親,居然要這樣為難,好歹為他養育了四個女兒,不成想還能這麼昧了良心。”蘇小小覺得有點悲哀,這是唐朝,女子已經相對自由,不但可以休夫,也可以自擇良人,可是似乎在大戶人家,這些反而變成一紙笑談,根本不存在。
“這些說來話長,你在的日子,我也算有了主心骨,以後凡事商量著來,等孃親身子好些了,我們再圖別的。”夏環佩一雙眼睛篤定的看著蘇小小,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然後衝她點點頭。
蘇小小頓覺寬慰了些,若不是有夏環佩和薛大娘,她真的不知這千絲萬縷該如何是好。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廂房走去,來到廂房,見照看的兩個丫鬟正嘻嘻哈哈你推我搡說著俏皮話,見到兩人走進來,這才趕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低著頭,不再說話。
夏環佩狠狠瞪了兩人一眼,蘇小小都懶得看她們。
大門大戶的主子,平時看起來威風八面,若是倒下了,便連奴才都不如,這道理說破大天去,都是不變的理兒,所以薛大娘的忠心才這樣難能可貴,而這些丫鬟們見風使舵,也就稀疏平常了。
呵呵,蘇小小心中冷笑,生來人人平等,就是個笑話,誰能平等?一個籬笆還三個樁呢?若是尋常人家的孃親生病,丈夫兒女一定相陪在臥榻邊,但是夏氏倒下了,連嫡親親的女兒都不敢來探視。
夏氏正昏睡著,一張蠟黃的臉,在睡眠中都不安穩,眉頭緊蹙著,胡亂喊著小小,小小……夏環佩聽得心酸,將蘇小小的手遞到夏氏手裡握著。
那雙乾枯的手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將蘇小小的手緊緊拽住,緊蹙的眉頭方才漸漸舒展開,嘴裡的低喃也慢慢的淡去,陷入昏沉的睡眠中。
“妹妹,我要回去了,爹還要檢查我今日的功課,待會兒我會差人送些吃穿過來,你看你,怎麼也是夏家的四女兒,穿得也太過寒酸了,還有你不是說孃親和你的被褥有黴味嗎?我也差人送一些來,你好好的照顧孃親,明天我再來看你們。”
夏環佩探頭看了看天色,慌忙說道。
蘇小小嚐試著從嘴裡發出:“爹……”這個音兒,但是實在生疏,剛剛發出便被她吞了回去。
夏環佩卻捕捉到了這話,臉色變了變,忙寬慰道:“這血親血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爹雖然生氣,但是這次回來你好好服軟,他一定不會跟你計較,別想這麼多,我先去,打探一下風聲再說。”
蘇小小看著夏環佩的背影,有些難過,她其實想問問,到底爹為什麼要把孃親扔在這黑咕隆咚的屋子裡,什麼都沒有,就像是關監牢一樣。
夏環佩走了後,兩個伺候的丫鬟抬頭看了蘇小小一眼,不說話,準備離開。
“你們兩人叫什麼名字?”蘇小小問道。
兩人站住了腳,面面相覷,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互相扯了扯對方的衣袖,高一點的那個說道:“我叫碧越,她叫綠蘿。”
聽到名字,再看兩人衣衫,一襲蔥綠,倒是挺妥帖。
“碧越,綠蘿你們二人將床幔放下,然後將門窗開啟透氣,還有將外面的兩個丫